到底的人。于是收起刚才的样子,重新拿出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哎,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问你个事儿呗。”简承言偏眼来看他。“我出国这几年,”姜柯源踮着脚,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从开口说出这句话起,他便一直注意着简承言面上的细微变化。这人一如既往地沉得住气,只是转了转眼珠,借着睫毛和镜框藏起眼底的变化。“不就是受个情伤么!”姜柯源撑着书桌站了起来,那处一副久经沙场的样子对简承言谆谆教诲起来,“下一个永远比上一个更好,干嘛老把自己闷在家里?要多出去社交,才能遇到你的有缘人,是不是。”简承言抬手拂开那只压在自己左肩上的手,从转椅上站了起来。他比姜柯源高小半个头,正对着他站起来的时候,挡住了从窗口照进来的阳光,在姜柯源身上投下小半道阴影。“你喝茶吗?”话题戛然而止。姜柯源自然也不是那么没有眼力见儿的人,闻言便收起了面上的恣意,配合着他的样子,屁颠屁颠地跟在简承言身后,去厨房泡茶了。热水冲过金骏眉,洗茶的卡丁车王自从上周末纵容着姜柯源进了一次书房之后,原本独属于简承言的一方小天地现在成为了对方茶余饭后的专属休憩地点。不过姜柯源所谓的休息,并不是乖乖坐在榻榻米上泡茶喝茶,借着大大的落地窗,带着一股文艺青年的气息仔仔细细地观察这个世界。他喜欢做的,是从简承言的书柜中随便拿一本书,然后抱着猫坐在榻榻米上懒洋洋地消磨时间。
一般来说,不出二十分钟,简承言就能听见他平缓又规律的呼吸声。这已经是姜柯源这周第三次在简承言书房里睡着。“呜……”龙卷风蜷在姜柯源怀里,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丝毫不见外地挪动着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脸埋进爪子里继续睡觉。“嗯。”或许是因为被龙卷风踩到,姜柯源的手臂轻轻颤了颤,发出一声短促的、无意识的轻哼,咂了咂嘴,换了个方向,面朝着窗台趴了过去,继续睡觉。简承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盯着榻榻米上的一人一猫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放下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微微弯下腰,伸手不轻不重地点了点龙卷风的脑袋。“喵……”龙卷风抬起头,对着简承言颇有不满地张嘴叫了一声。“出去睡。”简承言直接无视了它的不满,直接伸手将龙卷风从姜柯源怀里抱了出来,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嗷呜……喵!”龙卷风乖顺地垂着身子没动,嘴里却一刻不停地发出骂骂咧咧的声音。事实证明,龙卷风坚持不懈的“求救”产生了作用。原本还昏昏沉沉,在美梦中遨游的姜柯源转眼间惊醒:“猫呢?”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许难以掩饰的困意。“猫非法入侵进了书房。”简承言松手将猫丢出书房,毫不留情地关上了房门,只留下龙卷风独自一猫在外面骂骂咧咧地挠门,“现在已经被我驱逐出境了。”本不应该出现在平常生活中的专业词汇在耳边响起,姜柯源愣了愣,抬手抓了一把头发,迷迷糊糊道:“什么?”“没什么。”简承言无视门外的狼藉,转身走到榻榻米前,伸手把姜柯源面前的那本书合上。红色的封面上印着白色的大字——《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他捏着书脊,转身把书重新放回那占了整整一面墙的书柜里:“困了就去睡觉。”“你工作完成了?”姜柯源微低着脑袋,还没从刚才的小睡中彻底清醒。“世界上有一种东西是永远都做不完的。”简承言在升降桌的另一边坐好,“那就是工作。”“谁说的?”面前那人浑身上下都带着满满的困意,却依旧下意识反驳他,“工作怎么可能是做不完的?我就是每天都做完工作才回家的。”简承言没做过文物修复,对这一行的了解也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但他能肯定的是,姜柯源口中的“做完工作”和他的“做完工作”并不是同样的定义。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半开玩笑半认真:“那我那位钱老师托付给你的石板画,什么时候能修完啊?”“……”姜柯源皱了皱眉,“你先别急,我手头还有研究院的工作没做完呢……”话音刚落,就算是还没彻底清醒的当事人都意识到自己的话在短短几秒内完成了完美至极的互相矛盾。对面,简承言抱着手臂看着他,明明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可姜柯源觉得对方好像就等着他这一刻的尴尬。他动了动嘴唇,解释的话语几乎没有分毫底气:“那每天在工作时间兢兢业业,就算没做完,是不是也算是一种在应该工作的时间里完美地完成了工作?”“嗯。”简承言没忍住,学着姜柯源的样子,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已经完成所有工作的姜老师,能不能高抬贵手,不要打扰我这个工作效率不高的职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