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家一听这话,纷纷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追问起来,“什么工分,怎么兑换粮食?”这个时代,金银货币在普通百姓之间,其实是没那么流通的,大部分人还是以物易物为主。其中,粮食不管放在什么时候,都是硬通货。那识字的人,就对着纸上写的一条条规定,开始仔细地给大家讲解起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服徭役,也可以领到报酬的。有烧砖制胚、铺路建屋、纺织制衣……各种活计供他们自己选择,每一种,只要定时定量完成,就可以领到工分,满10个工分,就可以在衙门领到一升的粮食。至于这些粮食从哪来的么,不用说,自然是县长藏在家里的税米。次日,正式开始征徭役,不同于往日去每家每户根据男丁人数强征,这次上面让他们自己报名。县衙外聚集了一大堆的人,不过里面真正报名的人只是少数,大部分人只是聚在附近看个热闹,他们还没有真正相信那张纸上所写的规则。毕竟这规则也太新奇了,此前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都怀疑是不是县长给画得饼,只怕真正想赚到工分,不会像纸上写的那么容易。此时的他们,还无人知道县长已经不在了。等了好半晌,没等到县长出现,只等来了拿着名册的朱有序。前来报名的人被登记了名册,对照着之前的信息,确定他们不是刚刚病好,便有人带着他往李令皎选好的建造砖窑的地方去了。大伙儿也都好奇,跟着去看。到了地方,这些人就被安排了摔胚的活儿,挑着担子去挖黄泥,然后制作成一个个方方正正大小均等的砖胚,放在太阳底下晒硬。最开始他们动手的时候,还因为不熟悉怎么做砖胚动作有些笨拙,后面就越做越熟练,速度也越快了。也只是两三日的功夫,就有个做活特别快的年轻人,制作好了一千个砖胚,攒够了10个工分。他高兴地将这消息告诉了周围的人,大家也都很好奇,跟着他一块去了县衙,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领到粮食。到的地方,没见到县长,只有一个身高体壮的汉子在。年轻人认出,这似乎是仙姑带来的巡逻队里的人之一。他在县衙外徘徊了半天,终于大着胆子过去,“那个,我、我是攒够了工分,来……”因为紧张,他连说话都结结巴巴,半天也说不出自己要什么。却见汉子“啊”了一声,恍然大悟,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我知道了,你是来领粮食的对吧?”“啊,是!是是是!”年轻人小计啄米点头。汉子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在一堆名册里找来找去,一边找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做的是什么工?”年轻人也都如实回答。终于,汉子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本名册,对照着上面的信息看看,确定了年轻人没有说谎。“好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汉子朝着年轻人笑了笑,转身去到了大堂的后面。过了一会儿,他扛着重重的一个大袋走出来。那袋子往地上一放,发出闷闷的一声重音,无比敦实。汉子双手扯开了袋子的口子,露出里头满满的稻谷来。“你有没有带升来?”汉子朝着年轻人问道。年轻人被眼前这一幕惊得有些发呆,闻言愣愣地摇了摇头。汉子无奈地说:“那看来,只能用我这儿的升给你量了。你要记得下次自己带个升来,这样才能证明我没有少给么。”说完,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升,给年轻人量了满满一升的米,让他带回家。大家目送年轻人空着手进县衙,在外头侯了一会儿之后,居然看见他双手抱着一大袋粮食走了出来!“工分换粮,是真的!”“太好了,我、我也要去给仙姑干活,我也要领到粮食!”看见年轻人真的从县衙里领到了粮食,顿时人声鼎沸,好似炸开了锅一般。多的是人想要去服徭役的了。城里终于恢复了些生机,干活的人一日比一日多。李令皎瞧着百姓们为了挣工分努力干活的画面,又看了看自己不断增长的幸福值,十分满意。看来,用劳动换取粮食,也是一种获得幸福感的方式。当日,诸葛真又来找了李令皎。“仙姑仁善聪慧,凤宁县如今的问题已然解决了,只是……”李令皎瞥了他一眼,“只是什么?”他是糖水荔枝罐头又吃完了?诸葛真在李令皎的对面坐下,现如今他已经很习惯坐这种仙姑变出来的折叠椅了,可比跪坐在席子上舒服很多……在席子上跪坐久了,容易腿麻。抬手为两人各添了一杯茶,热气袅袅上升,模糊了面前人的眉眼。诸葛真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眼神中闪过一抹深邃,这才施施然问道:“东边匪徒作乱,西边野兽肆虐,北边突发山火,无一处安宁之地。只是,无论那一处,据某所知,都瘟疫横行……不知仙姑接下来准备往哪边去呢?”“啥?”李令皎一下没反应过来。诸葛真笑意清浅:“如今凤宁县已经尽在仙姑掌握,接下来,仙姑欲往何处?除却凤宁县,这天下多的是百姓深陷水火,等着仙姑渡他们出苦海。”李令皎眯了眯眸子,问:“瘟疫横行,朝廷不管的么?”顿了顿,记起这是个类似魏晋南北朝的时代,多的是门阀割据,皇权式微,说不准还真的管不到一些地方。她又问:“世家盘踞一方,难道也不管的么?”诸葛真垂眸,声音有些微妙,表情意味深长:“朝廷和世家,自然会管,只是,想必与仙姑所想有所不同。”“什么?”“仙姑既然知道,病人的尸体需要焚烧处理,那么……”他的话没有说完,李令皎便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封城,然后,付之一炬。无论那些病人是不是还活着。这是最快的解决办法。:()带着系统穿荒年,全民帮砍拼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