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接过她握着的花椰菜,一点一点清洗着,感受到手上被水流冲击,冰冷的水划过他的手心,他以一种平淡的口吻叙说:“还记得吗,我那天在医院和你说的一句话。”“什么话?”“请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等我回来。”“记得。”“那你……”“有在好好的生活。”“然后呢?”“然后什么?等你吗?”宋之漫轻笑,挑衅般的说:“我凭什么等你。”宋斯南气结,想发作又发作不出来,谁让他理亏呢!只是干巴巴的问一句:“那你这些年,除了封嗣,和谁在一起过吗?”宋之漫拿水的动作一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对他的问题哭笑不得。把水拧开,喝了一大口,说:“你总是封嗣封嗣的,该不会,你喜欢的不是我,是封嗣吧?”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宋之漫好整以暇的看着被水溅湿上衣的宋斯南,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咽了一大口口水,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的?”说完又改口,“谁、谁说我喜欢你的!你别自作多情!”宋之漫眨了眨眼,往身后的餐桌上指了指,“千纸鹤啊。”“哈?”因为吃惊,他的嘴巴张的极大,“什么千纸鹤?”带他走到餐桌旁,餐桌上摆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上面被木头塞子塞住,宋之漫轻车熟路的把塞子□□,又从里面取了只千纸鹤,拆出来,念上面的话:“笨蛋宋之漫,题目不会做不问我,竟然去问封嗣,气死我了!”念完,宋之漫满脸黑线,吐槽道:“宋小四你幼不幼稚啊!”熟悉的名字就这么轻易的叫出口,连宋之漫都是明显的一怔。这个称呼似乎有很多年没有被提起了,那年分开之后,宋小漫失去了宋小四,除了在午夜梦回并不清醒的时候她会下意识的叫着“宋小四”,其他时间,情绪掩藏至灵魂深处。而宋斯南,在国外的这些年,顶着一个英文名横行。回到国内,大家都尊称他一声“宋总”或者是“宋四少”,宋小四这个称号,早就被人遗忘在时间长河之中了。他眼睛、眉角都是笑意,“嗯,幼稚啊!”年少的时候,谁不幼稚?因为喜欢你,我做了多少现在看来幼稚至极的傻事。黄昏夕阳散退,金色的余晖逐渐被深黑色的夜幕掩盖,只点了一盏灯的客厅昏暗至极,却因为他眉梢的笑意而柔和不少。或许不是因为他的笑意。而是因为他。宋之漫浑身的刺在这一刻收了起来,她拉了条椅子坐下,又把那千纸鹤重新折了回去,放回玻璃瓶里。等做完这一切,看向他。从他回来之后,她似乎就没有好好看过他。在医院的时候,宋之漫对着宋斯南热络的笑意熟视无睹,假装自己很忙,冷着脸路过他的身旁。从他到医院的第一天,宋之漫就没给过宋斯南好脸色看过。也没正眼看过他一眼。这些年,宋之漫早就把自己伪装的很好了。身上披着一件软猬甲,随时随地都竖着刺。除了看病就诊的时候态度温和,其他时候都冷着张脸,不让旁人靠近半分。可现在,他回来了。宋之漫想,她等了他这么久,他终于回来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一个人假装着坚强独立,有苦再也不用一个人咬牙下咽。他是她的盔甲,让她有着面对千军万马却可以一人血战到底的孤勇。借着柔和灯光,宋之漫看向宋斯南。长高了,头发也长了。不像以前一样经常穿运动衫和休闲衫了。在医院等自己的这么多天,似乎都穿着成套的西装。更成熟了。脸上棱角轮廓也更清晰了。也……更好看了。十年过去,依旧俊朗非凡。宋之漫感叹道:“宋小四,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这么久,一等就是十年,终于等到了你。宋斯南:“嗯,我回来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也不走了。”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门铃声响起。宋之漫起身:“我去开门。”来人是苏合欢,她一见到宋之漫整个人就扑了上去,欢快的说:“之漫,我回来啦,你想我了吗?”宋之漫抱着她,回:“想死你啦。”宋之漫帮她把行李箱给提进来,苏合欢边走边问:“哎,我听说宋小四回来了,之漫,宋小四来找你了吗?”宋之漫不答反问:“你听谁说的?”“詹言侨啊!”苏合欢顺口答道。就看到宋之漫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