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也不在意,反而愈发凑得近了些,于他耳畔压低了声音,轻声调笑着:“宝玉昨日是梦到了什么?”全身都涨成了红色的宝玉啪的一声将手放下了,看了他半晌之后,怒目而视:“流——氓!”作者有话要说:鉴于严打嗯,你们都懂得。以及,并非是本垒,这只是辆儿童车。毕竟宝玉玉只有十五岁,作者君有些下不了手————愿享用愉快,么么哒~情敌初现自这夜之后,宝玉再见柳寒烟,便总觉着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不自在——然而宝玉心中坚定认为,这绝不是他一人的缘故,更多则是因着国公爷的目光实在太过令人心慌,简直像是用眸子将他衣服一层层在向下解一般,莫名便令人觉着面红耳赤。宝玉被这种开过荤之后的目光吓得小心肝噗通直跳,之后好几日都是绕着国公爷走的。便是晚上歇息,也是在国公爷回营帐之前便早早睡下了,甚至还用绳子煞有介事在二人之间摆了一道,将二人隔开来,如楚河汉界般泾渭分明。“你睡这一半,”他凶巴巴地拍拍榻,严肃道,“不许越界!国公爷被他这般孩子气的举止萌的心肝都在颤,然而国公爷偏生拿他毫无办法,只得强忍了,等到人睡熟之后,就将绳子提起来,二话不说整根儿扔到帐外去。睡着睡着就又滚到柳寒烟怀中的宝玉:第二日,他从外头寻来了一根极粗壮的树枝,又正儿八经地放到了床上。又过了一晚,连树枝也一同不翼而飞了。宝玉抿抿唇,到了第三日,干脆径直将被褥铺到了地上,竟是要独自在地上睡的架势。这般架势看的国公爷登时蹙起了眉:“此时尚有寒意,怎可在这里入睡?若是生病了可如何是好?”宝玉拥着被子眼巴巴地望着他,一直望的柳寒烟心旌摇曳,不得不向后让了一步,许诺道:“我定不会碰你,便是了。”好说歹说,说了一箩筐的誓言,终于才将这位小祖宗哄上了床。在这之后几日,国公爷果真收敛了许多,便连眼神也不再似前几日那般令人浑身发烫了。他像是瞬间熄了身上燃着的火炉,又变为了先前那个运筹帷幄、满心眼坏水儿且不近人情的将军。只是他不再看如之前那般频频看向自己之后,宝玉反倒又觉着像是少了些什么,心中竟隐隐有些不是滋味儿起来。他也觉着自己着实是太过反复无常了些,这般说一出是一出,也实在太过任性,因而将这种心情掩藏的严严实实的,丝毫也不肯向外吐露一句。只是在商讨正事之时,望着那人冷峻的侧颜,不免又有些莫名的委屈。当日对自己好之时那般掏心掏肺,如今不过说了他一句,竟就摆出这一副冷脸来与他看,再面对他之时也是不假辞色,说不两句话便匆匆要走,神情像是块终年不化的寒冰。骗子。通通都是骗子。宝玉暗戳戳地于心中给这人盖了个骗子的戳,随即转念一想,却又不觉愣了一愣。他怎么觉着自己眼下有些像是寒窑门口苦苦等待丈夫归来的怨妇呢?----却说如今因着江南官场免了一大批官员的职,不得不新招了些当地才子暂替。而其中新踏入仕途的一个孙姓书生,姓孙名亦,本是这江南沿海村落中的一个秀才。因着精通四书五经,人又年轻,倒也颇有几分才情显扬于外。如今入了这官场,便被任做了个主簿,平日里无事也常常往营地中来。他本是颇为嫌弃大军身上沾染的血腥之气的,深觉会污了自己这身好容易沾染上的墨香。可一来他资历尚浅,二来,偏生如今主事的护国公又常在这营地中待着,府中官员欲寻他商议事情,不得不遣人往这营地中往来报信。如此一来,这孙姓书生也就不得不踏入此地了。初时他只想着,这人人口中皆狡诈残忍、杀尽千军不动声色的护国公,不知是何等的粗陋蠢物、无知莽徒?他一点也不愿让这人污了自己的眼,因而连兴致也是懒懒的,只拿了文书进了营帐,头也不抬道:“下官此次前来,特为请国公爷向府衙一去。这是需要国公爷看过的文书。”他静静地低着头待了许久,这才听到头顶上有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放这里罢。”这声音与他想象之中的粗哑嗓音全然不同,反而带了几分理所当然的贵气,因着声音压得极低,反而愈发露出几分动人心魄的意味来,似乎每自唇齿间吐露出一个字段,都带着无尽缠绵之意。孙亦的心头不禁一颤,随即壮了壮胆子,缓缓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