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发力,失重感油然而生,“水仙”并没有按斜直线把她拽上去,而是先垂直上升到一定高度,温度不那么烧人了,才慢慢把她吊了上去。于情为了试探温度,随手撕了一片布料,扔了下去,大约将近炉盖一米多不到两米的时候,布料直接被烧了个干净,应该说是被烫化了。“啧。”吓得她打了个寒战,还好刚才“水仙”没直接把它吊进来,而是拐了个弯,人肉不比衣料,衣服都能被烫化,别说肉了,不由得在心底感谢“水仙”。温度过高的蒸气从正下方扑面而来,烧的通红的铁烙就在她下边,稍微不注意万一掉下去,妥妥的炮烙之刑,说不恐惧是不可能的,心底一直有些发怵,脸上的汗从下巴低落到炉盖上瞬而化为白烟,吞咽起口水,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水仙”,她的命可就在“水仙”的手上了。沉闷的热气炙烤着她的脸,明火窸窣的炉内冲出股股血腥味,借着蒸汽扑到她脸上,钻入鼻腔,令人作呕。试着用袖子捂住脸,勉强留出点视线,弯着身子用木棍去够炉盖上的银环,可惜长度大大不够。“慢慢下去。”她被“水仙”吊在半空的位置,离炉盖还有一半的距离,刚才捡的棍子不够长,但已经是屋子里称手的最长的棍子了,现在必须把身子慢慢下降才行。“水仙”试探着松了点,于情下降了得有一掌的距离,饶是如此,那温度比刚才成倍的骇人,手上脸上的皮肤都被炕红了。这样下去不行。“水仙!你慢些。”致远在下面看的是心惊肉跳,不断嘱咐“水仙”要慢些,连那个跛脚的下生也捏紧了拳头。于情也很是紧张,她想了法子晃动身躯,跟荡秋千一样晃荡着飘在空中,这样可以避免一直受着蒸汽的炙烤,但想把活动的木棍插进本就不大的银环也愈加难了。“再下去一点。”距离还是不够,没有一直被动受烤,晃荡时产生的风大大缓解她的苦楚,眼神拟了拟大致距离,最多再降一米,就一定可以够到银环。靠的越紧,越发现炉盖并不是沉寂的,就像烧水的壶,壶里面的水来了,壶盖就会“蠢蠢欲动”,还会有被沸水顶掉的危险,此刻炉盖的情形只会比壶盖严重,毕竟炉内的不是水,而是生灵。透过炉眼依稀可以看见炉内生灵面目狰狞的脸,有的嘶吼,有的憎恨,大多怨气不轻,它们发了疯般撞击炉盖,欲逃离这所炼狱牢笼。说实话,于情一点儿也不害怕他们倾巢而出后损伤他人,甚至很希望它们撞击的再厉害一点儿,最好把炉盖撞飞,这样她就不用多费力气了。陵庙密闭,就算这些生灵逃得了凶炉,也逃不出这间屋子,屋子里他们这一行人都不是吃素的,以少敌多无非就是吃力点。只是凶炉被人施加了灵制,任那些生灵再坚持不懈,仍是徒劳无益。看来,还是得靠她自己。现在的高度,即便晃荡中只有一瞬间是真正在炉顶上方的,正是这一瞬间,疼痛戛然迸发,尝试用木棍去戳,可以碰到炉盖,但棍子始终会因为她的晃荡而偏移,几次下来,距离炉盖最近的手都被烫出了血泡,背后的伤口因为不断的出汗涩的发疼,再加上衣料的摩擦和“水仙”的束缚,相继裂开,开始渗出血丝。这么一直在半空晃荡下去绝对不是办法,不仅没有准心不说,简直就是温火烤肉,她的手都被烤成猪蹄了。干脆长痛不如短痛,猛的扯下“水仙”,下降的同时瞅准时机用棍子抵住炉盖,固定住身形先保持平静,炭烤一般的温度就像游进了碳盆里,伤口撒盐般的疼痛席卷全身特别是后背。“亲离姑娘!”众人都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纷纷上前一步,只可恨周围没有可以踩踏的地方,只能干看着。相比之下,于情要冷静很多,她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强撑着眯起眼睛,这下她离炉盖足够近,很容易找到银环,快速的把木棍插进环里,炉盖很重,利用杠杆原理勉强可以把它掀开一条缝。她力气不大,身子又在空中没有发力点,岩浆一般的温度包裹着她,身上的皮肤肯定都被烫伤了。她现在的模样在下面几个人眼里,就像煮熟的虾子,致远着急道:“实在不行就下来吧!”下去?那怎么行,都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能功亏一篑。炉内的生灵显然是被惊到了,一个没反应过来,于情抓到了契机,气急败坏的冲它们吼:“撞啊!刚才撞的那么起劲儿,这会儿有机会了你们愣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