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只这一件事在意料之外也无妨。
沈竺玉还是她手中借刀杀人的这把刀,傻兮兮的好操纵的很。
送走了陈皇后,竺玉后背出了一阵冷汗,她坐在椅子里,沉默了很久。
皇后还想利用她对付她的家人。
做梦!
里间的陆绥已经洗好了澡,他穿着条亵裤便这么走了出来,想来刚才也听到了陈皇后同她的对话。
竺玉撇开了眼,实在不想看他的身体。
不过…陆绥的身材倒是很不错的,胸膛紧实有力,腰间少年般的肌肉线条隐隐没入下腹。
再往下看,就危险了。
竺玉有些没好气地说:“陆兄,你能不能先把衣裳穿好?”
陆绥瞥了眼沈竺玉躲躲闪闪的目光,竟是一点儿都不敢往他身上看,他赤裸着上身,胸膛精壮可靠,腰间线条好似一把刀那般干净利落。
他懒懒散散收回目光,不紧不慢穿上了干净的寝衣。
竺玉松了口气,起码眼睛有地儿放了。
陆绥又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沉默不语,这张稚嫩漂亮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得晶莹剔透,他的骨相生得好,柔软而不会太锋利,清润似山间春雨,潮湿温暖。
陆绥自然是听见了沈竺玉方才同陈皇后的对话,他在陈皇后面前看似乖巧听话,言辞情真意切,为他那已经下狱的外祖父义愤填膺,义愤填膺又言之凿凿的要还他外祖父的清白。
无比的忠心。
可陆绥知道沈竺玉在陈皇后面前说的那些没有一个字是真话。
他在撒谎。
陆绥倒是听说沈竺玉今早去了上书房求见陛下,他本来以为沈竺玉回不成国子监。
他每次去陛下跟前,都是自讨苦吃。
陆绥从前同父亲出入皇宫,时常能在宝成殿外的廊下,看见被罚跪的小太子。
他惯来不大讨陛下喜欢,看不懂眼色,也不太识时务。
专做些蠢事。
专说些蠢话。
陆绥每回看见被罚跪的小太子,都是冷眼旁观看笑话的那个。
小太子连偷懒都不太会,不晓得叫他身边伺候的宫人悄悄缝制两个护膝,寒冬腊月,屈膝跪在大理石上,冷冰冰的寒意顺着骨头缝往里钻。
他身板跪得笔挺挺的。
小脸被冷风得又红又冰。
陆绥现在廊下的门柱旁,静静看着他,两人谁也没有对谁先开口说话。
只是陆绥觉得他愚蠢又可怜。
而沈竺玉则以为他在心里看他的笑话。
今晚这出的确是出乎陆绥的预料,沈竺玉向来都是很听陈皇后的话,做什么事,背后都有陈皇后在授意。便是真养了条狗,也未必会有他这么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