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于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把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想了一遍,怎么也没有想出来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小公子。
越想不起来,越是着急,越想不起来自己做错了什么,片刻的功夫,额头上的汗水就顺着脸颊落下来了。
余卿黑长的睫毛微微地抖动,视线落在了刘善于那震惊的有些发白的脸上,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勾起一个好看的笑容:“给你吃的那个是没有毒的。”
宋闵看着刘善于那难受的模样,忍不住多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你对我家世子还有很大的用处,放心吧,他现在可不舍得毒死你。那个西瓜冰沙是用干净的冰块制作出来的,我们都吃了。”
刘善于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白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庆幸的神色,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余卿身后一步之遥的距离,毫不介意地嬉笑道:“哎呀,我的妈呀,以后说话不兴说一半的,刚刚差点吓死我了,我把我这段时间做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也没有想到哪里得罪你了。”
说完之后,心里却咯噔一声。
他还是头一次从宋管家嘴里听到这么自然的世子爷的称呼。
他之前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这人果然是皇亲国戚。
不是皇子也好,不用担心站错队。
刘善于想到这里,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笑意不减地问:“这冰块有毒不能吃,这要是路上有人偷吃的话,怎么办?”
这里的人大都是没有见过冰的,对冰块有着天然的好奇,要是有人想要偷吃的话,怕是防不胜防的。
除非一开始就说冰块不能吃,有毒。但是这样一来,用有毒的冰运送的鱼,还有人敢吃吗?
余卿背着手,脚下的步子不紧不慢,他声音淡淡地道:“这冰块在筐里包裹着呢,运送的人吃不到,要是有人偷吃,那么点冰,也吃不死人的。”
他说着也就走到了马车的跟前,脚下的步子一顿,眸光就落在了宋闵的身上,对着他神色淡淡地叮嘱:“宋闵,等回头让人把冷冻好的冰块拿出来,顺便弄点冰沙,路上的时候解暑用。”
余卿踩着脚踏,修长的手指撩开了门帘,弯腰走了进去。
刘善于一向自诩聪明,但是这会儿他竟然有些跟不上余卿的思路,他拉着正要坐上马车的宋闵问道:“小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闵看着刘善于那圆润的脸,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我家少爷的意思是,用来运送的冰是不能吃的,但是却可以制作能吃的冰,用干净的水就行,等在路上的时候,适当地制作一点能吃的冰沙,让大家伙都解解暑。还有就是能吃的冰沙也不能吃多的啊。这东西吃多了会闹肚子。”
刘善于微微地点头,也算是明白了过来,冰是分两种,一种是能吃的做成冰沙的那种,就是他之前吃过的西瓜冰沙,另外一种就是用来运送鱼的,有轻微的毒素的,吃了死不了人。
就是能吃的那种,也不能多吃,吃多了闹肚子。
马车缓缓地前行,刘善于看着扬起的尘土,一双棕褐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在心里对余卿愈发地看重。
当天下午的时候,鱼就运送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冷冻室里面,里面的温度在零度左右,还有不少的布筐,每一个筐的大小和鱼筐差不多,外面还套着一层厚厚的棉被。
第二天一早,打开冰室的门,众人赫然发现里面冒着寒气,墙面上也结出了一层寒霜。
众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神奇的场景,一双双的眸子都带着探究。在宋闵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把鱼朝着外面准备好的马车上装,天色还没有大亮,就把所有的东西装车完毕。
刘善于一声令下,车队就缓缓地朝着城外行驶。
他看着和他同一辆马车的余卿,一双狭长的眼眸里闪烁着精光,他看了一眼外面的马车问:“小公子,我刚刚在冰室里看到了霜,一进门里面都感觉到冷。只是那箩筐上又是用冰块,又是用棉被保持温度的,会不会造价有点高啊?”
今天这十几辆车上的箩筐保暖弄的棉花和棉被,就花费了两千两,还有那种特殊做的箩筐加上四车陶瓷做的缸,是那种大缸套着小缸的那种,这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就差不多花费了一万两银子了。
小公子自己弄的冰块还没有算价格呢,要是这算下来,花费更大。
他实在是心疼那些银子啊。
余卿修长的手指落在书本上,轻轻地翻动书页,声音淡淡地道:“运输成本这一次就能计算出来,再说了,这些箩筐和棉被也不是一次性的。等下次还可以用,要是用的爱惜一点,运送小半年都是没问题。等以后运送鱼的量渐渐增加,这点投资也不算什么。”
刘善于听到这话,嘴巴微微地张开,好半晌没有说话。
这世子爷真是财大气粗,一万两银子,就是一个前期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