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太多的人,对他恨之入骨。
谢云坤去世后,除了谢止松,谢家已经没有了主心骨,无人敢问津谢止松,甚至不知道谢止松是什么时候没的。
沈时钊替谢止松收了尸。
他给谢止松找了一个葬身之地,把谢止松埋了后,义父和义子之间的一段孽缘彻底散尽,他们之间的羁绊也彻底结束。
一切好像一场真实的梦。
一个月以后,谢止松的死讯传回朝堂,任循正式掌管内阁,成为内阁首辅,大权在握。
事情看上去已经结束了,邹清许和梁君宗带着沈时钊去看梁文正,他们给梁文正扫墓,又烧了些纸钱,邹清许跪在墓前,不时开口。
“老师,害了我全家的人都得到报应了,张建诚等人都已经不在朝堂,谢止松这个绝世奸臣也已离世,他在流放途中被百姓们看不起,趁晚上天黑被打死了。”
“你看,坏人受到了惩罚,以后这些人全都会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被我们的子孙后代一直唾骂。”
“曾经伤害你的人,朝堂上的蛀虫,我们也都替你赶走了,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实现了,大徐终于有了一个相对来说清明的朝堂。”
邹清许说完后,把梁君宗叫到墓前,“自从老师去世后,你像变了一个人,现在已经大仇得报,一切尘埃落定。你越来越像老师了,可能是父子连心,也可能是你为了让老师安心。君宗,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但我也希望,你可以真正为自己活着。”
梁君宗眼底有微澜,他点了点头,“你们先回去吧,我和父亲单独待一会儿。”
邹清许和沈时钊离开,看完梁文正后,邹清许心里空落落的,回家后,他把纸钱和那张写了七个人名单的纸烧给了邹翰承和他的家人。
谢止松被除去后,邹清许拿出名单,在最后一个人的名字上打了叉。
至此,这上面的所有人,都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他也终于可以告慰邹家人在天之灵。
邹清许白天心情一直低迷,晚上沈时钊带他去那家他们曾经很喜欢的、开在谢府外的牛肉面店吃面。
沈时钊看着闷闷不乐的邹清许,“多吃点,吃饱肚子才有力气继续做我们没有做完的事。”
邹清许抬头看他。
明明谢止松都倒台了。
沈时钊抬眸,两人目光撞上的那一刻,心有灵犀一点通。
邹清许很快明白了沈时钊心中所想。
他们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有做完,他们还没有把泰王扶上大位。
这件事看似近在咫尺,但是迟迟没有定论,荣庆帝的心思猜不透,他是疏远了锦王不假,然而最近他频繁生病,很少召见任何人,臣子们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及此事。
锦王乖顺了不少,一点祸都不敢再闯,天天去乾阳宫请安。
大部分时候,荣庆帝都不见他。
沈时钊成了平民百姓,有些不习惯,他经常早上到点起来,想要穿上官服赶去上朝,清醒后才发现他已经不是左都御史了,甚至连御史都不是。
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官职,没有身份,每月也领不了朝廷的俸禄,生活终于闲适起来,但也让他浑身不自在。
邹清许不好意思去沈府蹭饭了,反而让沈时钊去他家蹭饭。
桌上的饭菜很丰盛,超出沈时钊的意料,不太符合邹清许的人设,果然下一秒,邹清许忽然感慨道:“你这个月是不是没有俸禄了?”
沈时钊盯邹清许一眼:“放心,我还有些积蓄。”
邹清许:“坐吃山空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要不这样吧,你当我的幕僚,我养你。”
沈时钊:“你请得起我吗?”
邹清许:“你很贵吗?”
沈时钊点了点头:“嗯。”
邹清许歪着头:“咱俩这关系,很贵?”
沈时钊:“不过是从你左口袋进右口袋,贵不贵很重要吗?”
邹清许:“”
邹清许放下筷子:“那你当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