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嵘见状,心知不能在此时就定下了,无奈得同廖氏告辞。等他们一走,老夫人长叹口气,看向苏承芳:“承芳,你看这事儿该如何?而今焕扬已经离开京都,想必也没脸回了,这嵘儿对锦儿一片痴心,锦儿又……这,这,我真个儿头疼,你且看着办罢!”苏承芳便是使人去请苏锦。哪知道苏锦一早听说陆嵘与廖氏登门,便是在近处徘徊,此番立刻就走了进来。“祖母,父亲。”她朗声道,“父亲,我知晓您要询问何事,女儿确实与大表哥情投意合,还请父亲答应。”陆嵘都说服廖氏同意了,听闻还跪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她如何还能遮遮掩掩,叫这事儿一波三折?女儿抬着头,目光坚定,显见是下了决心,才会不管姑娘家的身份主动相求,苏承芳与老夫人对视了一眼,心想陆嵘早前便是为苏锦与陆焕扬等人不做来往,后来又打伤陆静英,令之回头,且廖氏生病,他又仔细照料,这等男儿,怎么也是有情有义了。眼见苏锦也是一心想要嫁给陆嵘,苏承芳沉吟道:“既如此,为父也没有理由反对,你且下去罢。”苏锦心花怒放,笑着告退。把这份欣喜看在眼里,老夫人摇头道:“你就这么快答应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也罢,也罢,你们都欢喜,我也无话可说,明儿便使人去告知我那老妹妹,还有他们母子两个,说来也是亲上加亲呢。”老夫人叮嘱道,“珍儿有喜了,你也别那么忙碌,有空多陪陪她。”苏承芳道:“那儿子不陪您了,去陪她用晚膳?”“好好好,去吧。”老夫人摆手。苏承芳告退。老夫人只要家中热闹,阮珍为苏家多多开枝散叶,而今也无什么好求的,毕竟荣华富贵都有了,笑一笑吃饭。好消息第二日就传到了威远侯府。陆太夫人非常高兴,便是去廖氏那里商量如何给陆嵘置办聘礼一事,毕竟廖氏还病着,既已知错,又因陆嵘的关系,他们往后该当要走近一些了。至于陆嵘,心中欢喜自不用提,为表谢意,竟是送予苏沅一套茶具,观之质地洁白细致,汝窑所出,价值不菲,苏沅倒也笑纳了。反正等到那二人成亲,她必定是要送一份厚礼的。这日兴匆匆去苏赡家看罗尚柔与苏文惠。到明年,苏文惠就要出孝了,听闻苏沅来了,迎到门口:“侯爷夫人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听到这话,便知苏文惠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居然还会调侃她,苏沅笑道:“我许久没来见你,没生我的气吧?”“你贵人事忙,生什么气,我只替你高兴。”苏文惠拉着她坐下来,上下打量她,“瞧着丰盈了不少,我还怕你瘦了呢,这些日子,我虽在守孝半步不出,却也知发生了许多事情。”“总是过去了,而今我也无甚可担心的。”见罗尚柔亲自端了茶过来,苏沅笑着瞧她,“堂婶,我娘有喜了!”“是吗?”罗尚柔眉眼弯弯的笑,“真是太好了,我过几日去瞧瞧她。”“顺便给我娘把个脉,您的医术太好了,我觉得那些御医也许都比不上您呢,上回您说龙凤胎,我娘真就生下了慎儿,绣儿。”苏沅笑着道,“您要是去开医馆,那是百姓之福。”“我一个女子,如何开医馆。”罗尚柔摆摆手,将茶递给苏沅,“而今天气热了,别渴着了。”罗尚柔还是那么温柔,苏沅心想,在上辈子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而今却还好好的,可见应是苏明诚做得手脚,她顿时十分的欣慰,不管如何,这辈子,总是没有白白的活一遭。苏文惠倒想着苏沅的话,闲暇时,母亲都在看医书,可见有多喜欢,只不过碍着女子的身份,埋没了这等才华,她也有点惋惜,可开医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苏沅很久不来,这一来,便是与苏文惠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待到傍晚方才回去。过得五日,陆策派去迎接江氏的车马终于到京都了。要见到婆母了,苏沅有点紧张,这江氏因是陆焕扬的妾,很少露面,她只在年幼时见过几回,早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也不知等会儿见到,婆婆对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态度。看苏沅时不时的摸下发簪,拉拉袖子,陆策莞尔,略低下头道:“我娘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我不是怕……”“还不是怕?”“我怕她不喜欢我嘛!”苏沅到底说了真心话,虽然陆策总夸江氏怎么好,怎么温柔,但那是他母亲,母亲在儿子心里,多数都是很好的,像上辈子,韩如遇不就没有阻止韩夫人苛待她吗?陆策……虽然陆策不同,但她还是有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