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竟然就在表兄手上!”杨氏眉头都皱起来了。玉扳指是石瑛当的,却落在杨昔豫手里,这算哪门子事情?“许是东西有相像,”杨氏深吸了一口气,细细想了想,又道,“再说了,这么多年,东西都是老太太收着的,大姑姐何曾见过那枚玉扳指?”顾云锦目光沉沉,一本正经道:“太太说,是石氏老太太给她托梦呢,老太太到北三胡同看了您给她送去的嫁妆,一直念叨那玉扳指。”似是一道凉风吹过,杨氏生生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整个后背都冰冷一片了。“托梦?这……”这蒙谁呢?杨氏一个字不信,可她有口难言啊。前两天她才刚刚用这个由头在北三胡同里宣扬了一般,今日怎么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顾云锦这一招,真是让她进退两难。半晌,杨氏只能白着一张脸,咬死道:“物有相似。”“老太太说了,因着她在娘家行二,她那枚玉扳指,就在内侧划了两道痕迹,”顾云锦抬了抬下颚,指着杨昔豫,道,“是与不是,表兄摘下来给我们看看呗。”给个交代顾云锦是胡说八道,却偏偏歪打正着。杨昔豫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阮馨与他说过那两道痕迹,正是因她行二,这样的巧合让她对这枚扳指多了几分喜爱。彼时阮馨浅笑温和,小心翼翼地向他吐露真心,那副模样直叫人心酥得一塌糊涂。而眼下,明明是差不多的话,从顾云锦嘴里说出来,却叫杨昔豫如芒在背。顾云锦根本不认识阮馨,也从未看过他的扳指,又怎么会知道内侧有痕迹?杨氏只看杨昔豫的神色,就知顾云锦说到了点子上。她的心跟坠落一般,脑袋有一瞬的空白,而后迅速规划起了要如何解决眼前的麻烦。“昔豫,是这么一回事。”杨氏赶忙开口,说了石瑛监守自盗的事儿。她担心杨昔豫在前院,不晓得这一桩,说出些不合适的话来,那就圆不回来了。杨昔豫听得直皱眉。石瑛平素在仙鹤堂,他们往来不方便,多是趁着石瑛回家时才在外头见一回。近来风波,他只知石瑛犯错被杨氏拘了,却不晓得玉扳指的事情。听罢,再看手上那玉扳指,直觉得是烫手山芋了。可杨昔豫也不知道,为何阮馨给他的,会和石瑛当了的那枚一样。这中间,到底是哪儿出错了?在盯着玉扳指看的还有画梅,神色骇然,她竟不知,她的情郎与石瑛那贱蹄子有往来。她突又想起前回那平安符,莫不是杨昔豫替石瑛求的?画梅自知身份,也晓得杨氏想要顾云锦嫁入杨家,她不敢也不会与顾云锦比高下,却不能接受输给同样丫鬟出身的石瑛。她对杨昔豫是千般万般的讨好,怎么在石瑛那儿,他竟愿意替她辛劳一日去求平安符?画梅越想越委屈,眼睛渐渐红了,咬着牙想学前回顾云锦对付石瑛的法子,伸手去撸玉扳指,拿来看看是否真有痕迹,可她只是想,却没有那胆子。突然间,眼前快速身出了一只白玉一般的手,迅雷不及掩耳般,把画梅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给办了。她只当自己泪水花了眼,再仔细一看,才明白是真真的。顾云锦故技重施,趁着杨昔豫走神,直接扣着他的手,褪了玉扳指。杨氏瞪大了眼睛,急道:“我的儿!你对个丫鬟不讲究也就算了,怎么对上你表兄也……”顾云锦看玉扳指,果真如蒋慕渊所说有两道痕迹。她转身把玉扳指丢给杨氏:“舅娘,表兄都收了石瑛的玉扳指,您这时候还教我‘授受不亲’?”杨氏下意识抬手接住,看了一眼,脑门子一阵发晕。这下,可不能用物有相似给圆过去了。且不说顾云锦和吴氏信不信,徐令意还在这儿呢,转头就会传回听风苑去。杨氏不怕仙鹤堂里知道,杨昔豫和石瑛有往来,她和闵老太太各肿半张脸,谁也别笑话谁了,但还有个魏氏……一旦风声传到外头去,魏氏为了徐令意,怕是要扑上来了。啪——杨氏反手把玉扳指拍在几子上,瞪着杨昔豫,道:“从哪儿得来的扳指,说说明白!今日不给我和云锦一个交代,就滚回杨家祠堂去跪着!”顾云锦撇嘴,这个当口上了,杨氏还不忘给她挖个坑?她跟杨昔豫是什么关系?需要给她交代吗?前世正儿八经的嫡妻,杨昔豫像样的不像样的交代都没给过。虽然她也不稀罕。“舅娘,”顾云锦插了一嘴,“表兄是该给我们太太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