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奥闯进寝宫,最先看到的就是墙边足有两人高的黑炎火球,尼奥愣住了,这不是他最最熟悉的、只有生母才会的绝技吗!怎么会出现在狮王的寝宫?!他视线一转,就见不远处的废墟,秋言正躺在那里。这屋里只有两个人,狮王不可能自己困住自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黑炎是秋言放出来的!原来父王没有骗自己,“后妈”真是希斯塔转世!十五年了,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至亲,尼奥激动到热泪盈眶,他丢下沾满鲜血的剑,抱起秋言拼命摇晃:“喂,快醒醒!喂!”可无论他如何呼唤,秋言就是没反应,尼奥赶忙试探鼻息,确认他气息尚存,才稍松一口气。不等他有时间庆幸,百十来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然冲进寝宫,将他们团团围住。046一阵天旋地转后,秋言醒了过来,确切的说,是在希斯塔旧时经历的幻境中醒来。脏兮兮的囚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漆黑的精铁铠甲,先不讨论它的制作工艺有多么精巧,低下头看不到脚面是怎么回事?隆起的将军肚连战甲都快包不住了!还有铠甲上无数道喷射状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身体受伤了?别慌,静下心来仔细观察,秋言如是提醒自己。没过多久,他发现腕关节的精铁有灼烧的痕迹,结合浑身散架似的酸痛以及左胸口熟悉的燃烧感,大概率是希斯塔刚用过黑炎的缘故。之前用黑炎后身体会遭到反噬,这次不知又会有多严重,秋言想脱下铠甲做个检查,但在此之前还要观察周围是否安全。他环顾四周,这里还是那个给婴儿期的伊莱亚特和尼奥哺乳的地洞。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不会有什么意外吧?当意识到他俩在正常时间线下都已长大成人,纯属自己杞人忧天时,秋言已然冲进卧室,看两个孩子正并排躺在小床上熟睡,悬着的心莫名安稳下来。诶,不对啊,干嘛要担心他们,这两个货一个是从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的暴躁弟弟,一个是关键时刻背后捅刀的叛徒哥哥,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教他们做人!算了,还不知道这次的幻境会持续多久,先把沾血的厚重铠甲脱掉再说,又闷又沉的。说是这么说,秋言仍然没有吵醒孩子们,他独自关上卧房的门,到客厅解决。这铠甲的构造很复杂,属于照着说明书都看不明白的那种,可奇怪的是,秋言不需要研究便顺利卸掉上半身所有的零部件,好像这件事和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接下来该脱长靴了,秋言挺着大肚子弯不下腰,他找了把椅子打算坐着脱,忽然一道寒风掠过,腰被人从后箍住,身体跟陀螺似的调转一百八十度,脊梁骨重重撞上桌子,疼得他直骂人:“操你妈,有病吧!疼死你爷爷……”余下脏话悉数淹没在来人的横眉怒视里。尽管休伊的目光比冰川还要阴寒,可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美,正是当初的惊鸿一瞥,让那抹清浅的冰蓝成了秋言心底最眷恋的颜色。若不是狮王揭露那些阴谋,秋言现在一定会紧紧抱住休伊,告诉他在分开的几天里自己有多想他。但现在秋言不会那么做,一厢情愿的感情投入太深,只会让对方更看不起。休伊扫了眼地上的铠甲,斑驳血迹铁证如山,不用深究也知道他做了什么。休伊的心狂跳不止,整个人陷入近乎癫狂的状态,他攥住秋言肩膀的手指快要嵌进皮肉中:“你都去了哪里?一五一十告诉我!”原来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休伊发起脾气来,力气大得惊人,说他练过铁砂掌秋言都信:“我能去哪,你放开!”休伊不肯松手:“有人说你在蛮荒岭烧死上前盟军,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烧死盟军?是了,秋言演过这段剧情,当时希斯塔因为魔气侵蚀严重,神志不清,中了老狮王的奸计,误杀无辜盟军,铸成大祸,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败笔。经此一战,以往爱民如子、惩奸除恶的形象一朝崩塌,放眼整个妖界,无论蒙受过他的恩惠与否,所有人都站出来声讨他的残暴嗜杀,当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也许是剧本为了过审,从未提到过师徒间的不伦恋,更不曾有地洞囚禁的戏码,这三个孩子也是无中生有。因此秋言搞不清休伊发怒的原因,究竟是对希斯塔的失望,还是痛心那些枉死的军人。不过作为“过来人”,秋言觉得必须为希斯塔辩解几句,哪怕是在无法影响真实世界的幻境里:“狮王用障眼法把盟军伪装成魔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上当的,唔!”话未说完,秋言的下巴已让休伊死死钳住,两腮被捏得生疼,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暴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