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无言。时渺把手伸到江殚腿间,被他摁住。
“我帮你弄出来。”
“没有了。”他不想说软这个字,只能这么含蓄地表达。歇一歇,应该也能恢复,但今晚还是算了,江悬再闹几次他怕是要阳痿。
“……”
江殚叹口气:“你回去睡吧。”
“你没事吗?”
“没事,一点……小童年阴影。”
说童年也不太恰当,那时候都十四了,母亲带他和弟弟去科技馆玩,有个d太空体验的游乐项目,就是坐在模拟太空舱里近距离观赏各个星球,d视觉效果加震颤之类的体感。
江悬很喜欢那个,他不喜欢,他去看大佛和巨人雕塑都有说不上来的窒息感,后来知道这叫巨物恐惧症,当时没到恐惧的程度,就是不愉快。
体验一次他就有点冒汗胸闷了,但江悬百玩不厌,称自己是副舰长,拉着他这个“舰长”买票上船。他当然不愿意,但母亲会满足弟弟一切愿望,逼着他在狭小密闭的太空舱里看了一次又一次巨大的、粗糙的、恶心的球体。
回程路上他就吐了,而江悬咋咋唬唬兴奋得像只尖叫鸡。母亲看他十分嫌弃,看江悬万分疼爱。
但巨物的折磨到底是结束了吧,结果第二天,那女人把太阳系都搬回了家,在客厅给江悬投影大得恐怖的星球。
从此巨物的窒息感是一百分,巨大星球则是一万分。
今晚的木星应该就是当年的太阳系行星之一。
江悬长大后为这事向他道过歉。明知道他有多恨这东西,竟然又翻出来。
时渺问:“车库警报也是他吧。”
“还能有谁。”他的回答带点火气。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知道了……你早上见过他,在家里。”
江殚用沉默代替承认。
时渺胸口堵得慌,不知道该生谁的气,江殚,还是自己。
“渺渺。”江殚叫住要走出门的她,“如果有人有错,那个人就是我,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明天不去酒店了,你好好休息,晚上睡不着就来找我。”
时渺眼眶湿热。是她记忆里的江殚,温暖,镇定,平复一切糟糕情绪。
她慢慢走回去,站他面前,蹂躏蹂躏衣角,搓揉搓揉拇指。
“哥,我不想江悬难过,也不想……”后面的话说不出口。
江殚眉间的舒展表示他懂了。
“他不会难过太久。”
时渺没问他这莫名的笃定来自于什么,这一晚又累又漫长,她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门轻掩上,江殚披了件衣服走到露台,江悬和灯都没了。拉开木椅坐下来,夜晚的秋风吹散了一些憋闷。
江悬再闹下去,时渺迟早会因为愧疚和他结束关系,他怎么会让弟弟难过太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