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逢安眼眶泪水打转,心里一大堆话想骂,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凌尘在沈逢安的注视下一瞬心软,可想到他方才那番话,又是硬下心来。“你已学会调动灵力,便不要再让我瞧见你变回雪狐。否则……你自己明白。”凌尘扔下这话警告沈逢安,转身往自己房内走去,进门瞬间抬手扯去禁言术。“狗剑修……”沈逢安一解开禁言术,便小声骂起了凌尘。凌尘脚步一顿,看得沈逢安呼吸一窒,连忙往自己房内跑,生怕跑慢了一点被对方抓住。可凌尘却半点抓他的意思都没有,只冷眼看着他跑进屋去,听着他砰的一声关上门,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最后凌尘盯着沈逢安的房门,紧锁着眉瞧了许久,才抬脚往自己屋内走去。-之后的好些日子,沈逢安的修炼生活都是这般高强度,高强度到他想收回先前赛高三的话。先前顶多是小学六年级升学考,现在每天都像医学生的期末考。这样的高强度,若是换个人来,兴许坚持着坚持着便麻木了。可沈逢安,豪门小少爷出身,读书时候就娇气,如今独自一人来到书中世界,更是心底憋着一股委屈劲儿。那委屈劲儿在本就娇气的他身上,时不时便要冒头,时不时便要叫嚣着……我生气了,快哄我。起先沈逢安知晓凌尘铁石心肠,他委屈没有任何用处,兴许还会被狠狠罚一顿。可后来修炼强度一直这般,他累得不行,还要被凌尘喊起来接着修炼,心底那压抑的委屈,便愈发难以控制。“还敢偷懒?”凌尘见沈逢安一屁股做下去,心中直觉不对,却还是冷着脸骂了一句。“我不学了!”沈逢安一屁股坐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不管不顾的声音染上哭腔。“不学了?”凌尘眉头一皱,语气却并未变得严厉,只略带错愕地看着坐在地上眼泪汪汪的沈逢安。沈逢安本就委屈,他一条咸鱼被迫当卷王,累得要命哪管得了凌尘到底是不是在质问自己。他一听见凌尘这般问,便觉得定然又是要逼着自己修炼,嘴巴一撇,哭得更凶了,还用那染着哭腔的声音控诉着凌尘。“我就是……就是不想学了嘛!我本来也没什么天分,更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就想当一条咸鱼,你还一直逼着我修炼修炼,那不能化人形又怎么样,不能变强,不能延长寿命不老不死又怎么样!我就不能快快乐乐把后面几十年过掉吗?一定要苦哈哈修炼去延长几十几百年?然后再为了活得更久,接着苦哈哈修炼下去吗!”沈逢安那双琥珀色桃花眼盈满水光,眼尾发红不说,那下唇还咬得艳红带血。且长而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寻常人瞧了,哪有不觉得心疼的。可凌尘他铁石心肠,瞧见了非但不上前哄一哄,还脸色一沉,瞧着像是要骂沈逢安一顿。沈逢安瞧见凌尘这模样,瞬间怂了不少。但他转念一想,说都说了,不如一并放肆了,也叫凌尘合在一次发火。如此一想,沈逢安桃花眼一瞪,就要凶巴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多说两句。但没等他说些什么,便见凌尘脸色阴沉地走近两步,目光凌厉地盯着那咬得艳红的下唇,俯身按住他的下唇,冷声道:“说了不许再咬。”沈逢安没想到凌尘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一时间也忘了哭,愣愣地看着凌尘。可凌尘这样的剑修,哪里知晓要哄一哄笨狐狸,他只不过单纯看笨狐狸咬下唇不高兴,心里总有种异样烦躁,方才屡次阻拦。“师尊……”沈逢安睫毛上挂着泪珠,桃花眼一眨一眨,闪烁的泪光叫人心疼。“不哭了?”凌尘心冷如雪,竟是在沈逢安委屈巴巴的时候,冷笑着问。沈逢安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看着仍弯着腰的凌尘,瞬间气得紧抿着唇,整张脸瞧着气鼓鼓的。但他又不能拿凌尘怎么样,便只能这般瞪着对方。“还当你要哭到明日。”凌尘又是冷笑。“你!”沈逢安感觉自己要被凌尘气疯了,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那双桃花眼仿若喷火,但沈逢安不会什么法术,便是会也不是凌尘的对手。他心底思绪一转,一时头脑发热,竟是扑上去抓着凌尘的手臂,狠狠咬了一下。凌尘怎么都没想到沈逢安会咬自己,眯起眼打量着他,吐出两个字:“松口。”沈逢安死死咬着,直到嘴巴里尝到血腥味,才在怔愣中回过神,松开嘴上力道。琥珀色的眼睛满是做错事的恐惧,沈逢安小心翼翼看向凌尘,好不容易止住的哭意又浮了上来,哽咽着小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