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很明确,午时整到午时三刻,妆娘吴芷秀是否在你房间里。”
“我不确定……我连当时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都搞不清……”
云水谣接着问:“你得知两位少爷死了,去看他们的时候,你的妆容如何?”
“我当时顾不上看自己的妆容如何了,因家里出了大事,我一心只记挂着两位少爷的死……当时情形很混乱,我一方面受到了惊吓,另一方面也要表现自己的悲伤,所以看到两个少爷尸体的时候,我就开始哭了。我当时流了很多眼泪,不管有多少妆都哭花了,所以也不曾欣赏到吴妆娘给我化的新妆。”
“我觉得,这一点你不用感到遗憾,也许她并没给你化太久的妆,你的妆容还不算好看。”
“大人怎么确定?”
“本官猜的。你对妆娘吴芷秀熟悉吗?”
“还算熟悉,我叫她来化妆好几次,也会跟她闲聊。不过她话不多,基本上是我发起话题。话少也有话少的好处,她化起妆来非常专心,完成得也比其他妆娘好。”
白姨娘的一番话,让云水谣有了新的看法。
当时,云水谣怀疑凶手是孙家的某个人。白姨娘为了替自己洗刷冤屈,请来妆娘吴芷秀为自己作证,证明自己案发时一直在房间里化妆。
有了吴芷秀的证词,白姨娘的嫌疑自然就小了。
可是,当时云水谣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白姨娘没有嫌疑,那吴芷秀呢?
也许杀人的根本不是孙家的人,而是从外面来的吴芷秀。
暂且不去管她的杀人动机,假设她真是凶手,那么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大概是这样的:
吴芷秀多次进出孙府,对孙家两个少爷的作息非常熟悉,也知道他们中午午睡时,丫环凝香会偷偷溜出去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是下手的好时候。
于是,在白姨娘又一次找她化妆时,她设法让白姨娘没法动弹,并且失去记忆,然后她偷偷离开白姨娘的房间,去了两位少爷的房间。她又通过某种方式让两位少爷不能动弹,然后将他们溺毙,做出婴鬼复仇的假象。
而白姨娘没法动弹的那段时间,被屋外的喜鹊看到了,所以喜鹊才会认为她呆呆傻傻的。、
吴芷秀在那段时间只顾着杀人,肯定没有花太多时间来给白姨娘化妆,所以白姨娘当时的妆容肯定很普通。但因为府里出了命案,白姨娘只顾着去看死去的少爷,还要哭得伤心,自然把妆哭花了,根本不会知道从一开始,吴芷秀就没好好给她画。
若不是能听懂喜鹊的话,云水谣也没法盘问出这些信息。
那么,就会产生四个问题:
第一,吴芷秀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第二,吴芷秀到底用什么方式,使白姨娘和孙府的两位少爷都动弹不得?已知她不会武功。
第三,吴芷秀是如何得知孙府曾经有个女婴死于非命,并且知道那女婴的死法?
第四,如果孙府的案子是吴芷秀做的,其他婴鬼复仇案可能也是她做的。那么,她是如何得知那么多百姓家里女婴的死法?而且,在她杀死这么多人后,心情似乎完全不受影响,还能继续当妆娘,一点破绽也不露。此人心机之深,也很少见。
云水谣越想,越觉得这吴芷秀很奇怪,身上似乎有很多谜团。
这时,白姨娘问道:“大人,我可以走了吗?”
云水谣回过神来:“哦,你先回家吧。”
白姨娘走后,云水谣叫来柳依依,问道:“依依,你婚宴那天的事,都还记得吗?”
柳依依道:“都记得。虽然过去半年了,但那天是我表弟死亡的日子,所以我印象深刻。”
“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有没有记忆模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