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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失望透顶(第1页)

篝火宴上,魏以蘅宴请群臣,李簪词作为皇后,理应由她一人招待夫人们。为了以示圣恩,魏以蘅便让朱思越同她一起招待夫人们,也是为了安抚朱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朱廷魁仗着自己有从龙之功,以及两个儿子打了胜仗,便开始摆起谱来,什么菜都要自己先尝,无视帝王的颜面。朱思越的两个兄长觉得自己父亲做得过火了些,便起身敬酒赔罪。“皇上请恕罪,父亲年事已高,又喝了些酒,便发起酒疯。说到底,父亲还是希望皇上早些有子嗣。”这一番赔罪话,说了等于没说,无疑是一种挑衅。魏以蘅登基以来,平战乱、击退蛮夷、扫除各种障碍,鲜少在宫中,即便回宫,也很少来后宫。如今局势稳定下来,朱家自然希望朱思越怀上龙种,立为太子。魏以蘅自然没有计较朱廷魁的无礼,笑道:“朱尚书提醒得有理,如今朝局稳定下来,朕是应该考虑子嗣之事。”朱家兄弟二人,又连续敬了魏以蘅几杯酒,以示赔罪。其他朝臣们高呼万岁,纷纷敬酒,一圈下来,魏以蘅已经微醉。李簪词看了眼季文聿,发现他没在位置上。这时朱思越忽然说:“皇后跟皇上那么多年,怎的也没有个孩子?”李簪词回头看她,见她眼中是一股了然和幸灾乐祸,“有没有有什么要紧,我都是孩子们的母亲,他们都喊我一声母后。”朱思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不屑地笑了笑。八公主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有说。酒过三巡后,李簪词感到有些疲惫,其他夫人们也困了,她便让大家自行回营帐休息。天空如同被泼了墨水,浓黑笼罩,叫人透不过气。路上有锦衣卫和禁卫军巡逻而过,火把摇曳看不到五指。准备到营帐时,八公主追上来,有些别扭地说:“皇嫂,你,你其实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找个宫女生,再安顿好宫女,很多人都这样做的。”说完这一番话,八公主便跑了。李簪词觉得她莫名其妙,一向跟朱思越要好的人,跑来跟她说这样的话,难免不叫人觉得其中有猫腻。女官扶她回到营帐后,说道,“娘娘,孩子还是自己亲生的好。”李簪词何尝不知,但她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别说保护孩子。而且,孩子也不是说有就有。她十几岁进入宁王府,如今也有六七年了吧,只是月事每月准时到来,从来没有晚过一日。下半夜,万籁俱寂,凉风袭来,李簪词冷得打了个寒颤。忽然,营帐外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有人大喊有刺客,李簪词猛地坐起来,正要出去,一群黑衣人冲进了她的营帐。他们手持利剑,用黑布掩面,显然来者不善。帐外的女官和小太监已经都晕倒在地。意料之内的袭击,李簪词早已经派了人守在营帐外,但黑衣人还是轻而易举地进了她的营帐,可见武功之高。外面忽然又传来侍卫大喊走水了的声音,兵荒马乱,闹闹哄哄,一声声护驾传到她耳朵里。李簪词试图和黑衣人沟通,但对方上来就挥刀。眼见刀落下来,一把箭击穿了黑衣人的身体。黑衣人倒地而亡。季文聿带着禁卫军赶了过来,与刺客展开激烈的打斗。季文聿带着她往营帐外去,询问她有没有受伤。李簪词看了眼魏以蘅的营帐,“皇上呢?带我去找他。”“皇上无事,已经去营救皇贵妃。娘娘,下官先带您逃离此处,您放心,下官定会护您安全。”护卫越来越占下风,刺客紧追不舍,李簪词被刺客逼退的方向,是跟魏以蘅相反的方向,只怕她越逃,离魏以蘅越远。此刻,她来不及多想,朱家要她今日死,定是做了万全准备。向来夺嫡残酷,而她这个皇后之位,朱家定是势在必得。她毫不犹豫地跟着季文聿往外跑。一路狂奔,护卫死得越来越多。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天色渐亮,他们才停下来。这里树林茂密,人坐在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她喘着气,心平复下来后,才去看坐在不远处的季文聿。他正在处理伤口,是护送她逃跑时,刺客朝她射了一箭,这一箭被季文聿用手挡了下来。此时他已经拔掉了箭矢,红肉往外翻,鲜血淋漓,十分瘆人。李簪词看他要用嘴绑上纱布止血,忙走过去,“季大人,我来帮你。”季文聿似乎受到惊吓似的,站起身弹跳开:“娘娘不可。恐怕皇上会误会。”“有什么不可?方才季大人拉着本宫跑的时候,不是也牵了本宫的手?”“事权从急。”“这也是事权从急。”李簪词蹲下身,二话不说,干净利落地帮他绑好了伤口。两个人的衣服都湿了,李簪词看了眼四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个地方,这么出去兴许又会遇到刺客,还是等魏以蘅带人来救她,以静制动吧。,!“我去找些柴火来烘干衣服吧,否则我们都要着凉了。”李簪词说完话,等了会儿,发现季文聿没有回她,她好奇转过头,看见季文聿面色潮红,似乎十分痛苦。该不会是发热吧?“季大人,你没事吧?”季文聿艰难地摇了摇头,“娘娘,您走远些。”李簪词却走过去,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昨天射她的那支箭,该不会是淬了毒?“季大人,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季文聿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忽然又惊恐地弹开,痛苦又自责。“娘娘,下官…下官…恐…恐中了春药…你…”他话还没有说完,又忍不住地过来拉她。李簪词明白了,朱家不是要杀她,而是在刀剑上抹了春药,要让她身败名裂。原先这药是要给她的,因为季文聿替她挡了一刀,所以毒下到了他身上。季文聿已经开始撕自己的衣服,趁着仅存的理智要把自己绑起来。但好几次,因为药物控制他的理智,他用可怜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娘娘…”嘴里不停地喊着她。季文聿自制力极强,同僚们妻妾成群,他仍然洁身自好,没有沾染一点不良嗜好。此时变成这副模样,这药定是要与人成事了才会解。李簪词的心是冷的,硬的,否则她不会从失去父亲后,撑起李家,再一路跟着魏以蘅被囚禁,再坐到皇后之位。今日,她要做的事,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自己的后位。可是在看到季文聿用衣服帮助自己也于事无补时,要用刀子宫守住她的清白时,她的心动容了。她上去抓住季文聿的手,用力抢过她手上的刀。像是在沙漠上极度缺水的人遇到了海洋,季文聿没忍住又握住了她的手。“娘娘…”他的声音含着渴望,所以带了一丝沙哑迷惑。李簪词按照罗掌柜教她的,用力在季文聿后脑勺拍了一掌,季文聿果然失去了意识。药效还在他体内,只要他醒来,就一定会痛苦。李簪词背着他找到了一处清冷的湖水,让他泡在冷水里,把路上摘的药研磨成汁,喂给了他。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季文聿终于醒了,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他惊吓地跪在地上,“娘娘,下官,下官…”“没有,季大人不用担心,你的清白还在。”季文聿羞赧地低下头。“季大人过来坐吧,烤烤火,别冻坏了身体,否则本宫白白背了你那么远来救你。”烤架上烘烤着湿衣服,季文聿并不敢真的坐过来,而是在稍远的位置坐下。李簪词见他纳纳地坐在一旁,谨小慎微,便存心把气氛弄轻松些,说道:“一官员坐堂,众人中有人放了一个响屁,官员大叫道,给我拿来。季大人若是差役,该如何办?”可能是因为刚才冒犯了她,季文聿还低着头,“这是强人所难。”“若官员一定要你捉拿屁呢?”“娘娘请指示。”“自然是拿一块干屎交差,说正犯已经逃走了,不过抓住了他的家属。”季文聿抿唇笑了笑。魏以蘅带着一众侍卫赶到的时候,便是看到这副画面。两人说说笑笑,郎情妾意,孤男寡女,烤架上烤的衣物,暧昧地宣告了一切。他目光冷峻,死死地盯着李簪词和季文聿,眼中充满了愤怒。“皇后和季大人原来在此处。”听到魏以蘅的声音,季文聿当即下跪,李簪词没理他,还在翻动着架上的烤鸡。昨晚上跑了一夜,刚才喂药给季文聿后,她特地抓来的。魏以蘅见她看也没看自己,便走到了她旁边,抬脚踹飞烤鸡,黑色的皮靴碾灭了火苗,显然他已经愤怒到极点。李簪词有一瞬间怒火攻心,但很快又压制下来。“在你的心里,朕还不如一只烤鸡?”她平静地道,“鸡能裹腹,嫔妾饿了。”“皇后跟季大人这是干柴烈火后饿了吧?”朱思越走上来,看好戏地道。“皇贵妃慎言,下官与皇后娘娘清清白白。昨日皇后娘娘遇刺,下官带领护卫救下娘娘,因为刺客训练有素,武功高强,下官不得已,才带着娘娘逃到此处。”朱思越逼问:“是不得已?还是趁机苟合?”李簪词道:“皇贵妃上来便如此笃定本宫与季大人,可有什么证据?”朱思越道:“哼,嫔妾担忧皇后娘娘,特地带了太医出来找您,若是没有行苟且之事,太医自然可以把脉出来。”李簪词看向魏以蘅,“皇上也认可皇贵妃的提议?”魏以蘅背过身去,决绝冷漠。季文聿道,“皇后娘娘凤体娇贵,请皇上让太医替微臣把脉,若微臣没有任何问题,便可以证明微臣与娘娘的清白。”太医看了眼魏以蘅,见他面无表情,沉默便是同意,先替季文聿把了脉。“回皇上,季大人最近并没有过行房事之事。”朱思越道,“没有又如何?我们可都亲眼所见,皇后娘娘跟季大人卿卿我我,好不快活,估计早就把皇上忘了吧?”李簪词道:“皇贵妃不必如此污蔑本宫,小人得志。你所求的不过是本宫身后的后位,今日之事,本宫知道是你朱家所为,奈何本宫无权无势,靠的全是一颗问心无愧之心。本宫对天发誓,对得起皇上,对得起祖辈,这份清白天地可鉴。”魏以蘅转过头看她,她脸上的表情坚定,语气情深意切,声音若魑魅,“若不是朕亲眼所见,今日定又会被你所骗。孤男寡女,深山共处,有失体统,玷污皇室名誉。来人,将皇后押送庵堂,没有朕的允许,此生不得踏出庵堂一步。”李簪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皇上,你当真不信我?”魏以蘅冷漠地道:“朕希望皇后能在庵堂反思自己,用一辈子来洗清自己的嫌疑,向朕证明对朕的真心。”季文聿忽然出声:“陛下,罪臣愿意以死证明皇后的清白。”他像是躬身匍匐在地,以示惩戒。魏以蘅似乎才注意到他似的,沉声道,“皇后押送庵堂,罪臣季文聿下放黑水镇,无召不得入京,没有朕口谕,不得升任。若违背者,斩。”:()玉阶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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