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摸了摸鼻头。
这是他很喜欢做的动作,很小的时候有人对他说这是一个表明说话人在说谎的手势,但是他不在意,有时候让別人感到误会是一件蛮有意思的事。
儘管这想法有一丝自我开解般的幽默,心慌还是渐渐涌上了心头。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飞走了。
等到他回到寢室,得知郑乐於在聚餐开始前居然来找过他,他有些慌乱地掏出手机解释。
郑乐於不会是因为在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才有点生气的吧。
天知道,他那时候被社长提前叫走,忙得脚不沾地,等到休息的时候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还是说他这两天有点躲着郑乐於走,对方今天才对他冷淡。
这个他也可以解释。
呃,他真的可以解释。
想到了那个梦,季柏还是有点脸红。
算了,这个可以换一个理由解释。
然而等到他把一堆话发出去之后,对方居然只是很平静地回復他,像是半点都没有生气。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季柏躲在被窝里,开始翻那本书。
其实真实的郑乐於和书里的郑乐於有些不同,他当然能感觉到,但他还是相信这本书。
——出於对冥冥之中某种意志的信任。
他不知道的是,郑乐於此时也在翻书。
他在从那本书里的蛛丝马跡中寻找现在关於季柏的感情信息,但是一无所获。
书里只写季柏这时候在疯狂地追求他,但是对季柏此时究竟有没有脚踏多只船语焉不详,更是完全没有关於对方会和谁说我爱你的信息。
他这时才有些从对方天天早安晚安的黏人里抽出了些清醒的意志。
如果陈昭榕说的都是真的,她那天真的听到了这句话,季柏就未必有表面上那么无辜。
如果这是在书里,季柏可能还处於对自己的脸幻想替身的状態。
如果季柏真的和书里描写的一样。
想到这里,郑乐於捏着书章的手收紧了些,但是他自己並没有感觉到。
拿着盆和毛巾的谭青恰好从他身边走过,见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有些好奇地凑过来:
「你怎么了,今天好像不是很开心?」
谭青是那种对別人的情绪有些敏感的小男孩,总能够轻易捕捉到別人情绪里的意味,然后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或者继续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