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三微微颔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只见玉佩方方正正,上头雕了一瓣莲花,成色极佳,触手生温,是难得的珍品:“这个,你瞧着定什么价合适?”
老板接过来瞧瞧,大惊:“这不是掌……”
话说到一半,他猛然闭嘴,连忙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掌印权势滔天,想巴结他的人不胜繁多,奇珍异宝流水一般往宫里送,刘福三时常代为管理,不需要的就从珍宝阁流通出去,他也是早就习惯了。
但问题是,眼下这块玉佩似乎是掌□□爱之物,单前两次来此戴的都是这东西,他哪里敢接啊!
刘福三被他小心翼翼的样子逗乐了:“不必紧张,这东西先前沾了血,清不干净掌印便不戴了,扔了也是可惜,你只管出了就是。”
老板见他作了保证,这才赶紧答应。
刘福三走后,老板便拿着东西去三楼了,结果一进门,恰好遇见还在纠结的傅知宁,和快要被逼疯的小厮。
傅知宁听到有人来,不由得扭头看过去,没等看清来人的长相,便注意到他手里的玉佩。
“你这玉佩卖吗?”傅知宁问。
老板回神:“卖。”
一刻钟后,傅知宁拿着玉佩和出具的单据,一贫如洗地走出珍宝阁。
“小姐,您可算出来了。”莲儿急忙迎上来。
傅知宁看一眼天空,日头大得她头晕目眩,到现在还没接受自己从小攒到大的立身之本,就这么没了的现实。
“小姐?”莲儿看出她不对劲,顿时担忧地扶住她。
傅知宁回神:“没事,回去吧。”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莲儿应了一声,扶着她上了马车。
已是晌午,街上的人多了起来,马车走不快,索性就慢悠悠地赶路,傅知宁将玉佩小心装进怀中,心里忍不住抱怨一句,这珍宝阁也忒不做人了,这么多钱买来的东西,竟然只给一块绒布包着,连个木盒都没有。
“小姐,那边好像有卖糖糕的。”莲儿突然开口。
傅知宁一扭头,便对上一双殷勤的眼眸,顿时忍不住笑了:“那便去买几个,我也想尝尝了。”
“行,奴婢会交代他们给小姐的那份少放糖的。”莲儿说着话,叫马车停到路边,自己下去买东西去了。
傅知宁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上,趁没人又将玉佩从怀里取了出来。
不得不说的确是好东西,散出的莹莹光辉温润厚实,简直像活的一样,上面的莲花雕刻简易却流畅,每一道痕迹都刻得极为老成。
不得不说贵并非玉佩的缺点,而是她的缺点。傅知宁翘着唇角仔细观察,突然注意到莲花的刻痕里,隐隐有一丝暗色的痕迹。
这么贵的东西,竟然有瑕疵?傅知宁当即就要让车夫回去找他们,随即又觉得瑕疵像是覆在玉上面的,于是拔下发钗认真去挑,果然弄掉了一点。
正小心翼翼清理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傅知宁将玉佩收了起来,蹙眉看向前方。
不多会儿,便有浑厚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里面所坐何人?!”
“回官爷的话,是傅通傅大人家的马车,里头坐的是我家小姐。”车夫连忙回答。
那人顿时客气不少,只是还不肯离去:“给傅小姐问好,我等奉命搜查,还请傅小姐下车。”
傅知宁闻言立刻戴好帷帽,掀开车帘看去,才发现车前站了得有六七人。
不止她的马车前,还有其他经过的马车,不论身份高低都要下车搜查,就连路上都要被官兵挨个查看容貌。
傅知宁见状没有犹豫,直接下了马车,站到一旁时,就看到莲儿隔着一条路着急地往这边看,而两个官兵正在查问她的身份。
片刻之后,官兵将马车查完,道一声得罪就离开了,莲儿也急匆匆跑了回来:“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傅知宁看一眼走向下一辆马车的官兵,不明所以地看向莲儿:“这是怎么了?”
“奴婢买糖糕的时候听见了,说是吴家老夫人的传家宝丢了,眼下正满京都城查偷窃之人呢,城门那边也派了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飞过都要严查呢。”莲儿一边扶傅知宁上马车,一边将刚听来的消息说了。
傅知宁表情微妙:“吴老夫人什么宝贝,值得这样大动干戈?”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肯定很重要就是。”莲儿猜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