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启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就在江示舟以为不会有回应时,他却又说话了,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酸涩和讥讽。
“你可真是逗死我了,江示舟。就我们这样的家庭,谁敢来招惹啊。”
听到这话,江示舟的动作蓦地一僵,神情变得晦暗不明。但很快,又变回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有什么不敢的?……不用孝敬公婆,也没有婆媳矛盾,这不挺好么。”
这番发言先是让江启年一愣,随后失声笑了出来,抬手去捏她的脸。
“江示舟,你倒是还挺敢讲。”
扎着高马尾的她,真的好可爱。
好想亲亲她。
他的唇离她的脖子仅有两叁公分的距离。正当他情不自禁想凑上去吻那片肌肤,他又猛地回过了神。
……江启年,你又在想些什么?
“哎,江启年,你别碰我了,我这儿做饭呢,”江示舟颇不耐烦地想躲开他,“待会儿要做得难吃了就全赖你。”
这时候,刀也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擦过了她来不及挪动的指尖。江示舟条件反射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瞬的刺痛后,伤口变为一道细小的红线,往外渗着血珠。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左手便被江启年抓起,受伤的指尖骤然被温热潮湿的口腔所包裹。
江示舟顿时被吓得说不出话。江启年却是神意自若,用舌尖仔细地舔舐着她的伤口。
酸咸中带着一丝铁锈味,是江示舟的血。
细腻柔软的指尖上,有一道粗糙的切口,是江示舟的皮肤。
表面平滑而坚韧,是江示舟的指甲。
即使是作为兄妹朝夕相处了无数个日夜,但继续这么被舔下去,也不免要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
更何况,她本来就——
“哥……”她艰难地启唇,想出声阻止他。江启年却先她一步,松开了她的手指。
“终于不流血了,我去给你拿创可贴。”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自然,但如果以加倍的细心去听,便可以听到深藏于其中的慌乱无措。
他从医药箱里翻出一片创可贴后,又回到厨房,抓起那根受伤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包好。
“你先别切了,我切好了之后你再过来吧。”江启年叹了口气,挽起衣袖,有点无奈地瞅了她一眼,“你脸怎么那么红?”
江示舟心里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果然,明显比手心的温度要高。
“……厨房有点热。”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听得出是在搪塞掩饰。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江启年没说话,只是接过她手里的刀,这次换成了江示舟站在他背后,看他切菜。
江启年的刀功娴熟,速度快而精准,切出来的丝一根根粗细均匀而不粘连,与砧板上江示舟切好的那一堆不规则条状物,形成了鲜明又有些残忍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