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琛,没必要闹到父亲跟前吧?父亲这几日忙着授课,你就不要去打扰父亲了。”周廷章的脸色有些难看,可还嘴硬着。周琛眼神冰冷,“拿来!”“没有!”周琛亲眼看见周廷章收到衣襟里的,怎么可能信周廷章的鬼话?他直接上手,周廷章的反应也很快,抬手想抓住周琛伸向他衣襟的手,但周琛的身手比他灵活多了,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硬生生从周廷章的怀里将一张香罗帕扯了出来。他举着帕子,冷笑,“没有?”周廷章脸色发白,被人拿了脏,终于知道怕了,“二弟,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这事儿千万不要告诉父亲。”“你方才不是还嘴硬说自己没拿人家小姐的帕子吗?现在怕了?”周琛冷呵,转头看向明霞,神色依然冰冷,“这帕子已是弄脏了,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帕子我会烧毁,不会被人拿走威胁她,让她安心。”然后冷冷扫了周廷章一眼,“滚去跟我见父亲!”语毕,大步流星往学宫而去。周廷章脸色大变,忙追上去,“二弟,二弟!不能告诉父亲!!”明霞没想到那俊美的小公子竟然是周廷章的弟弟,她愣了好一会儿,忙不迭转身回闺房。王娇鸾此时有些坐立难安,见明霞回来,忙问,“帕子呢?”明霞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了?”“帕子被人捡走了。”明霞道。王娇鸾想起那没有礼数的紫衣少年,脸色难看,“是那位紫衣公子?”“正是他。”王娇鸾有些生气,“你没要回来?”帕子可是她的贴身之物,若是传出去叫人知道,给她定个私相授受之罪,她恐怕得被沉塘了。明霞见小姐生气了,忙解释道,“奴婢讨了,但是那位公子不肯还,还非要小姐您亲自去讨。”“无耻!”王娇鸾对那紫衣公子没有半分好感,气得发抖。明霞见小姐气得狠了,忙解释道,“小姐别气,帕子虽然没要回来,但也不是坏事。”王娇鸾皱起眉,看着明霞,“不是坏事?”“那紫衣公子是隔壁学宫周司教的长子周廷章,他原本还想以帕子威胁奴婢给小姐送一首诗,不过之后又来了一位白衣公子,将诗要了回去,拆看之后,脸色很难看,想必不是什么好诗,然后白衣公子向周廷章公子讨要罗帕,周廷章公子说自己没捡到,但那白衣公子不信,说话也不太客气,要了两次周廷章公子不肯给,白衣公子便强行动手从周廷章公子的怀里夺走了小姐的帕子,白衣公子说帕子已经脏了,就不还了,他会将其烧毁,不会让人拿了话柄威胁小姐。”怕小姐不明白缘由,明霞忙不迭一口气说完了原委。王娇鸾一愣。白衣公子?是树上那个?“那白衣公子可留了名姓?”王娇鸾问道。明霞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白衣公子与周廷章公子是认得的,周廷章公子还唤他二弟,应该是兄弟俩。”兄弟俩?王娇鸾沉思片刻,终于有了印象。两月前,隔壁学宫新来了一位司教,姓周,还带来了自己的两个儿子,长子名周廷章,幼子名周廷琛。这兄弟俩,才学以后者为最,且名气也很大,听说去年就考中了解元,如今正是风头最盛之时。南阳的诗会,每次都会邀请这位周二公子,均有佳作流传出来,王娇鸾这里就有好几首周廷琛所作之诗。她对这位江南才子仰慕已久,没想到今日竟有辛会面。相比起他那个无德无品的兄长,周廷琛显然是个坦坦荡荡的男子汉。“原来是他……”明霞闻声,“小姐认得那位公子?”“周廷章有一位胞弟,名周廷琛,十七岁考中解元,名传整个江南,谁不知道江南出了这么一位大才子?他今年没有入京赶考,想必是不愿被卷入朝堂争斗,不然说不定他此时已经高中。”王娇鸾对这位周二公子颇有信心。明霞吸了口气,纵然她只是一介小小婢女,也知道状元意味着什么。没想到,那样俊美的少年,竟然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江南才子。果真俊俏。“周二公子乃是仁人君子,既然他说不必担心帕子,此事就当做没发生过,不要外传。”王娇鸾道。“是,小姐。”另一头,周琛拿着帕子和桃花笺往父亲住的院子而去,周廷章快步跟上来,恳求周廷琛不要闹到父亲面前。周琛寒着脸,脚步不停,“你喜欢卖弄风骚,这都是你自己的事,背地里调戏好人家的姑娘,我抓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你更是过分,你以为我是后来才撞见你威胁人婢女的吗?我早就发现你在偷看隔壁那位王小姐,只是没想到,你竟如此无耻,翻墙进人家后花园,捡了人家姑娘的罗帕,威胁人家婢女给你传这种下流的诗,你真是……无耻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