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通过她话语,仿佛看到那十六岁时的少年,意气风发,一战成名,得意无从诉说,便将此放在房间以功勋。
倒是可爱。
姜瑶心想。
她便也不碰触,走到桌边,接过碧玺递来的白瓷盏。
这瓷盏极为精美。
瓷壁薄如蝉翼,望之几如透明,只在杯壁寥寥绘上几笔柳叶儿,清茶落在期间,仿佛点点细雨。
光看便是享受,更别提喝了。
姜瑶一边惊叹起楚二郎生活之精细,一边又惊叹起碧玺不愧是楚二郎的贴身侍婢,待客这样妥帖,连选的茶盅都特意搭了她今日的打扮。
她喝了口茶,道:“好茶。”
碧玺又给她倒了一杯,笑道:“娘子喜欢便多饮些。”
琉珠欲言又止,被她瞪了一眼,便甩手出了门去。
碧玺留在这侍奉,与姜瑶说了几句,姜瑶才知,楚昭这儿的瓷盏,大都是他自己描的样儿,再送去瓷窑做的。
姜瑶惊讶,看着手中杯。
确实十分灵气。
柳叶欲飞,只寥寥几笔,放这薄如蝉翼的白瓷上,简单又灵巧,再泡上一盅碧螺春,简有“细雨微风柳叶池”之意境。
“你家郎君欢喜这些?”
碧玺道:“郎君不爱与婢子们说这些,不过竹青倒是说过一句,说郎君说世间多俗物,不若他自己来。”
姜瑶:……
好臭屁。
好傲慢的一个郎君。
和书里那清冷佛陀,有一毛钱的像?
……
外面气恼而出的琉珠正揪着她那手帕,对着竹青抱怨:“竹青,你看碧玺姐姐!她怎对那姜大娘子这般殷勤?”
“郎君的房间我等除了打扫进出,旁人没事都不得进出,可碧玺姐姐竟然让她待在里边;还有,郎君这儿用来待客的茶杯,可都是自外头买来的,她、她竟然取那柳叶盏给人家……”
正喋喋不休,却被竹青不耐烦地阻了。
“碧玺姐姐做事自然有碧玺姐姐的道理,琉珠你莫要多管。”
“我如何不管?我要不管,恐她要将郎君这的东西都送到人面前了!郎君这样的人…”琉珠欲要继续,却被竹青吓了一跳。
竹青这人,素来笑嘻嘻,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冷不丁冷一下脸,倒是叫人害怕。
“竹青…”
“琉珠,你那心思收一收。”竹青道,“郎君的性子,你也明白的。”
若非几人是一同长大,竹青恐怕都没心思劝,也亏得郎君在这院子里待得少,又有碧玺帮衬掩饰,恐怕这琉珠早被赶出去了。
琉珠红着眼:“竹青,你什么意思!”
她在婢女中生得貌美,素来有几分骄傲,此时被挑破,便有些懊恼:“我这样的身份,如何敢肖想郎君!只、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