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难怪张三落荒而逃!这特么不是个人。可要跑也来不及了,不妨一不做二不休,跟她硬刚一回。这鬼不是好心,非要救李春如吗?那就给她找找事。钱老五老奸巨猾,丢开木棍子,眼疾手快拿过桌上煤油灯。真一眼角余光瞥见他的动作,怔了怔,脸色倏变,难道他知道自己怕火?她防备地盯着钱老五,却见钱老五抽出灯芯,将煤油洒向昏迷的李春如,说时迟那时快,真一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挡了过去。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真一心说,哦豁!她也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鬼啊,怎么就冲动了呢?简直生无可恋。下一秒便是刺鼻的煤油味儿和灼烧的热浪。钱老五扔完灯芯,就见半蹲着的女人头发“滋——”地一下烧起来了,整个肩膀以上的位置全都被熊熊火苗裹着,不过眨眼功夫,她的脑袋直接掉落在地上,还朝他的方向滚了几圈。滋啦啦的火苗窜动着,吻上他的裤腿。而没了脑袋的女鬼还在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你找死。”“啊,你别过来。”钱老五有心理准备,依然被这一幕震得腿软跌坐在地。他在原地来回滚动,试图熄灭燃烧的裤腿,可他滚到哪儿,那颗如同火球一般的头颅也滚到哪儿。他试图站起来逃跑,无奈腿脚颤动发软,只能双手双脚往门外爬。钱老五边爬边求饶:“饶了我,我给你数不清的烧元宝蜡烛,我给你烧大房子,烧佣人……”真一伸手抓住他的腿,钱老五顿时觉得自己的腿仿佛被钢钎夹住,连带身体也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女鬼把他拖向还在燃烧的脑袋。“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条街道。真一随手扯了快擦桌布塞到钱老五嘴里,顶着没头的身子跑到院子水缸里打了一桶水,这才将烧得黢黑的脑袋浇湿。等钱老五被烧得奄奄一息,真一才放过他。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脸,真一气得狠狠踹了钱老五两下,此时他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真一一瞧,急了。赶紧呼唤最强后盾老柳树。“爷爷,怎么办啊,我打死人了……”那头老柳树只咳了一声,还没说话,她忙不迭地替自己开脱:“我也不是故意害人性命。是他先烧我的头,他还拐卖妇女,作为一个嫉恶如仇,有良心有道德未来肯定是地府中流砥柱的鬼,我气不过这才下手重了点。”真一对了对手指,期期艾艾问道:“爷爷,我这样也算脏了吗?”“但是,你不是说只要我手里沾了血就会重新被引入轮回境吗?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不会是你和阎君吓唬我的吧?”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老柳树还没替她背书,她自言自语就抹平了那点子心虚。不仅不心虚,还得寸进尺的叨叨没完:“阎君吓唬我就罢了,爷爷你怎么也吓唬我,亏我怕你孤单天天陪你说话呢……”老柳树:!!!真是谢了,他一点也不孤单。简直怕了她。一听真一开口,老柳树就知道如果不尽快打断她的话,又要被烦上大半天。赶紧说:“你当地府是不讲理的地方吗?他的恶念太大,存了杀你的心思,你才能不受惩罚;同样,如果你存了害人的念头,你看看自己还能不能好好呆在阳间。”真一噘嘴:“……哦。”她这么善良可爱,怎么会主动害人?——祁珍除外。老柳树:“不是头被烧了吗?没别的事了吧?那就不要跟老头子唠叨了,快去疗伤吧。”谁能治治这丫头那张嘴就好了,实在是太能说了,关键说半天都说不到重点,听得人着急。真一听出老柳树话里的嫌弃,嘴巴噘得更高了:“我当然还有事,正事。”老柳树叹气:“说吧。”真一:“我救了她,为什么没有获得功德呢?是我努力错方向了吗?”为了验证功德这事,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头被烧成这样,还不知要养多久才能养出个人样,如果这样都不算善事,她真不知道做什么才算积德行善,才能有功德。老柳树叹气声更重了,这丫头叽叽喳喳又粗心。还好木珠和木偶身体都由它的枝丫制成,他能感应到其中的变化,否则真要被她问住了。“你静下心感受。”真一乖乖照做,半晌后,她惊喜道:“真的不一样了。”功德是很玄妙的存在,明明无形,但真一却能真切感受到它凝聚在自己的魂魄中。当她催动它进入身体,便化为细碎的星光迅速被身体吸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