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布莱克的男子不再说话,弯下腰摸索掀开了一块活动的地板,看也没看瑞亚一眼,自己先跳了进去。“詹姆,让她下来。”
詹姆高高扬起两根魔杖,随之扬起的还有他粗平的眉毛。他指着地板下的地道示意瑞亚自己走进去。“请吧,骗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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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亚被这两位巫师一前一后几乎是挟持着走过一条长长的地道,一路上谁都没有讲话,她在脑海里迅速想象着如何拿到魔杖然后脱身,但很快在诡异的气氛中七拐八拐走到阶梯上一扇门前。前面的巫师用魔杖点了点门环,先跳了出去,瑞亚还想挣扎回头看看身后,詹姆伸开两臂试图撑着地道的墙壁,挑衅一般的向她点头,她只得踩上台阶迈步出去。走出地道那一瞬,眼前的一切让她的心跳忽然加速,脚下一顿,撞得身后詹姆抽气一声。
地道外的这番景象,瑞亚再熟悉不过了。旋转上行的木楼梯,略显斑斑锈迹的金属扶手,还有楼梯尽头闪闪发光的栎木门。无论是在学校的时间还是毕业以后,她都曾多次来到这里,对门口的石兽说口令,滋滋蜂蜜糖或柠檬汽水,大门就会向两侧旋开,邓布利多会用他独特的和蔼声音叫一声瑞亚……
布莱克几步跳上旋转阶梯,敲一敲黄铜门环,“火焰威士忌”。
两扇门缓缓向两侧旋开,瑞亚的背被身后詹姆的魔杖顶着向前走,走上台阶,走近石兽,走进这间曾经属于邓布利多的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然后,瑞亚猛地站住,无暇顾及身后詹姆的魔杖狠狠戳中她的后背感到的剧痛。
她用力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再睁开,一个比任何时候都年轻也神采奕奕的邓布利多正坐在他的长桌后面,眼神透过半月形眼镜疑惑地看向瑞亚,又看向詹姆,桌上仍运转着的某种银质仪器喷出金色的雾气,使瑞亚眼中的邓布利多轮廓变得模糊。
“我们被偷袭了,但是搞定了。那时她忽然凭空出现到我们旁边,虽然是帮了我们,但她说自己是拉文克劳毕业的,还说穆迪是凤凰社成员。”布莱克直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言简意赅叙述来意。詹姆则补充,“我们谁都没见过她,谨慎起见,就把她带到这来。”
金色的雾气散去,邓布利多盯着瑞亚看了几秒钟,这时瑞亚依然沉浸在震惊中没有回神,直接问出“你还活着”这种感叹又显然太不礼貌。
邓布利多十分淡然的转头看向詹姆,“詹姆,有莉莉的口信,她在找你。”
“好嘞,我也有事找她。”詹姆把瑞亚的魔杖丢给布莱克,他默契的接住随后放到邓布利多眼前。詹姆离开办公室前还开了几句玩笑,但是瑞亚几乎没有集中注意力去听,她依然在努力把几个她得到的信息联系起来。活着的、不认识自己的邓布利多,自称是西里斯布莱克的黑发男巫,詹姆和莉莉,无法幻影移形回家的自己……似乎是在要茫茫黑暗里辨别出几个光点,合理的解释似乎就在眼前,但却始终无法抓住。这种意识里猫抓老鼠的游戏,让她被各种混乱思绪冲击到头晕。
邓布利多把目光又放回瑞亚身上,“你说,你是拉文克劳?”
他的声音依然和蔼,有一种令人信赖的说服力,眼神却让人感觉陌生。瑞亚点点头,“是的,教授。”
布莱克在一旁向邓布利多摊手,一副内心在说“你看吧我说她是骗子”的神情。
邓布利多没有理会他,接着问道:“你哪一年从霍格沃茨毕业?”
“1994年。”
校长办公室忽然陷入一片沉默的静寂,连镀金树枝上的凤凰雏鸟都摆过头来不做声响,空气似乎忽然间被冻结凝固。
在这似乎时间静止的情境里,已经有些混沌的瑞亚心中忽然灵光一闪。
她忽然伸手入提包里迅速翻找着什么东西,一旁的布莱克站起来警惕看着,邓布利多看向他他才不情愿地坐下。瑞亚在包里翻找了几秒钟,抽出那支已经褪色的镀金羽毛笔,递给邓布利多。
这一刻瑞亚才真正从震惊和迷惑中缓解回来。虽然她依然不清楚她的处境和一切的缘由,但她清晰意识到,在邓布利多逝世前,他已经预知到这一幕的发生,因此那张字条才会被送到她手中。既然已被预知,这诡异的经历就一定不是无解的。
“您把这张字条交给了我,在1997年6月的时候。”
邓布利多在刚拿起羽毛笔时神情初次流露出些许震惊,缓慢却熟练地把笔管拆开,展开那一卷羊皮纸,然后整间屋子再次陷入沉默。
似乎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布莱克已经凑过来试图看清是什么字让校长如此震惊,邓布利多才卷回羊皮纸,不动声色。“那之后我还说过什么?”
瑞亚不知如何开口。她低头,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会儿语言,词藻数次拼凑,最后依然只吐出了那个最简单的句子:“那之后……那之后,您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