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林清染从中斡旋,贺老夫人也不好再追问,让贺行简顺势溜了进去。几人关上房门后,盛崇明才发现他脸上的伤,“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王策闻言当即跪在贺行简脚边道:“贺大人息怒,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我那些弟兄无辜,还请贺大人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一时间所有人都没说话,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贺行简,毕竟被打的人是他,谁也没有资格替王策求情。“王将军言重了,快起来吧。”他的声音温润如玉,伸出手将王策缓缓扶起,并为他添了一盏茶。“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当年盛家军解散后,将军为何会带着手下们上山为匪?”“此事原是偶然之举,当年我们被迫解散后正准备告老还乡,路过沧州郊外却遇见了山匪,我和弟兄几人气不过,直接一鼓作气端了他们的老巢。”王策吃了一大口茶,“后来弟兄们一合计,干脆在此处占山为王劫富济贫,这一守,便守到了现在。”贺行简又问:“那将军可有伤害百姓?”“这个绝对没有!”王策连连摇头,声音越来越小,“我们每次都是抢完就走,今日之事纯属意外……”“好。”贺行简点头,“在下可以放过你们,但在下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王策迫不及待追问:“你快说,只要你放过我那些弟兄们,我什么都答应你!”贺行简也不卖关子,直言道:“眼下城中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还请将军带人帮助沧州百姓重建家园。”“这是自然!”王策求之不得,毕竟他们一开始的想法不就是多为百姓做些事?他的话说完,盛崇明也顺势拿出金疮药给贺行简,“当年我跟随父亲和王将军行军打仗时多有伤痛,全靠这个才能好得快些,一会让表妹为你上药吧。”贺行简突然有些面红,接过药道了声谢。三人就此离开屋内,留下他与林清染二人。她顺其自然拿过药瓶想帮他上药,贺行简却像见鬼般躲开,“劳……劳殿下费心了,臣自己来便好……”“你找得到地方吗?”林清染提醒他。贺行简支支吾吾,“可……可以看着铜镜……”方才被盛崇明那么一说,他大有心思被人窥破之感,直觉眼下若是再有亲密之举,定会被她发现……林清染却不依不饶,“那太麻烦了,还是我直接帮你上药吧。”“不……”贺行简还想再拒绝,被她一句话堵了回去,“你这是想抗旨吗,还不快过来给本宫坐好?”此言一出,他立马乖乖过来坐下,先前二人相处得太过随意,他都快忘了这茬了。林清染这才缓和了神色,打开药瓶仔细为他上药,贺行简为免露馅,只好闭上眼睛由着她在脸上涂抹药膏。林清染以为他是怕自己把药膏抹进他眼睛里,倒也没太在意,但她轻轻揉开的时候,贺行简还是忍不住攥紧了衣袖,好在她并未察觉。“多谢你。”他突然听见她这么说。“谢谢你愿意原谅王将军。”贺行简睁开眼,“是臣要谢殿下。”“谢我什么?”林清染停下手里的动作。谢她危难时不曾丢下他,谢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但这些贺行简都没有说,他只道:“谢殿下当时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护着臣。”林清染事后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本可以直接牺牲他,但她直觉不想这么做。至于缘由……林清染思索无果后只淡然道:“无妨,就当还你上回落水时护着我的人情了。”她暂时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贺行简眸色渐暗,应了一声没再说话。这时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二人同时起身开门,便见来人是宫里负责传话的内侍。“陛下有令!”那内侍高唱一声,二人双双跪地。“天子敕:都察院监察御史贺行简,治理雪灾,剿匪有功,朕心甚慰,着升其为右佥都御史!”连升两级?这旨意一出,别说贺行简,就连林清染都愣了愣。“贺大人连升两级直至四品,这是我朝多少年都没有的荣耀啊,还不快快谢恩?日后老奴恐怕还要仰仗大人您呢。”听见内侍的话,贺行简才堪堪回过神来,忙磕头谢恩。林清染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一世虽然因为她的缘故使贺行简的晋升之路改变,却也不该变得如此之快,快得让她隐隐有些不安……贺行简也觉得奇怪,待内侍走后转过身来问她,“殿下,这……”“不必慌乱,这是你应得的。”林清染宽慰他。……于是第二日贺行简升官的消息不胫而走,等他监工完灾后重建的进度再回府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只见一身男装的林清染被各类穿着花枝招展的男子围在中间,有的端茶有的递水,她半躺在贵妃塌上被伺候得喜笑颜开。贺行简当下便沉了脸,想叫她“殿下”又怕他们发现她的身份,只好改口:“木公子这是在做什么!”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吓得林清染差点从塌上摔下来,她皱眉,“你那么大声干什么?这些是……”还没等林清染解释,那些男子早已从她身边离开,转而聚集到贺行简身边。“贺大人,您可终于回来了~”“是啊是啊,奴家等您等得好辛苦,您等会可要好好补偿奴家~”这些话本是闺房情调,但从一群搔首弄姿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总让贺行简头一回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见贺行简快要被他们逼疯,林清染及时出声:“你们先退下吧,我跟贺大人有事要说。”众人闻言只得先行离开,有胆大的临走前还不忘给贺行简抛个眉眼。贺行简:……他好像猜到了,“所以,他们是……”“对。”林清染点头,“沧州那些士族官绅见你升官,又以为你是断袖,才送了这些男宠给你。”:()重生后,我被首辅大人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