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林清染迅速编了个理由,“我方才出去赏月去了,长姐怎的这个时候还未歇息?”林清慈抬头望了望天,天上阴云密布,哪有什么月亮?但林清染这么说,她也不好细问,“其实……我有些睡不着,便想看看你歇下没有,能否找你说说话?”林清染打着马虎眼,“长姐时隔多年重返京中,难免心下忐忑,只是妹妹方才赏月出了一身汗,长姐可否等妹妹沐浴完再说话?”“当然可以。”见她额间细汗密布,林清慈立刻后退一步给她让出一条路来。“多谢长姐,还请长姐替我保密方才出去的事。”林清染不想多生是非。“好。”林清慈对这个妹妹了解不深,但在记忆中,她好像就是这般无拘无束的性子……林清慈思索之际,林清染已泡在永和宫的浴池里。她看了看自己的心口,心想这贺行简好歹知道分寸,没有将吻落在衣襟遮不住的地方,否则一会跟长姐交谈时露出痕迹来被她看见,那自己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换好林清慈为她准备的衣物后,林清染才从里间缓缓走出,在林清慈面前坐下,“不知长姐有什么话想对妹妹说?”“我想谢谢妹妹与贺御史替我向父皇说情,只是我身在后宫,不方便当面答谢他,所以我想妹妹替我转达,清慈在此拜谢二妹妹了。”说着,林清慈便起身想给她跪下,林清染连忙拉住她,“姐姐不必多礼,能把姐姐接回来妹妹也很高兴,而且妹妹已经替姐姐谢过贺御史了。”用自己的身体。后面半句林清染没有说,只伸手将她扶回凳子上。“好,如此便好。”林清慈点了点头,“只是朝见结束后我便要随突厥王返回突厥,淑娘娘又……”“母妃为人憨厚老实,是个没心眼的,届时还劳烦妹妹替我多多照顾母妃……”林清慈眼中薄雾渐起。她知道新任突厥王对自己的心思,自己这次再回突厥必然免不了要成为下一任王妃,只是她自己受辱不要紧,只要母妃能安度晚年就好了。“长姐又怎知自己不能留在宫中?”林清染突然开口,对着她狡黠一笑。“可以吗?”林清慈眼眸一亮,但很快又重新黯淡下去,“和亲的公主怎可留在宫中,此次随使臣回京已是万幸……”林清染见年仅二十二岁的她举手投足间已有几分太妃的神态,不由在心底轻叹了口气。“放心吧。”她向林清慈打包票,“我说能就能,最多不出五日,那突厥王便会自己跟父皇说让长姐留在京中。”“真……真的吗?”林清慈瞬间落下泪来,“若妹妹真能让我留在京中,那日后就算是为妹妹肝脑涂地,我也在所不辞!”“姐姐莫要说这样的话折煞妹妹了。”林清染拿出手帕为她擦泪,“时间不早了,姐姐早些休息罢,明日还有迎接使臣的宴席呢。”“好,妹妹也早些睡下才是。”林清慈胡乱擦干眼泪,终于笑得像个小女儿家。第二日傍晚,为突厥使臣接风洗尘的宴席正式开始。皇帝与新任突厥王坐在上首,淑贵妃与林清慈分别坐在二人身边,林清染与贺行简作为大晟代表自然也在列。席间歌舞升平,林清染便在暗中观察新任突厥王的动作,果然看见他正试图拉住长姐的手。林清慈几番抗拒,他竟变本加厉,她不得已向林清染投去求助的目光,小突厥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林清染恶狠狠地盯着他们这边,大有将他千刀万剐的架势……突厥王被她吓得收回了手,林清染这才拿起手边的茶盏若无其事地吃了一口,扭头继续看歌舞去了。一旁眼尖的使臣见自家主子吃瘪哪里能忍?当即站起身来表示突厥有世上最烈的酒,若是在场有人能喝上一坛不倒,那他就承认大晟男儿比突厥男儿有血性!“这有何难?我来!”果不其然,坐在对面的赵泽川同前世一样跃跃欲试。“这位公子,请。”突厥使臣将酒坛递给赵泽川,嘴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皇帝此时也被勾起了兴致,目不转晴地看着赵泽川,“爱卿快让他们瞧瞧我大晟男儿的厉害!”“臣遵旨!”赵泽川飘飘然向皇帝行礼,拿起酒坛一饮而尽。突厥使臣开始倒数,“三,二,一。”使臣话音刚落,赵泽川应声倒地不省人事,皇帝的脸色在一瞬间僵住,随即慢慢变黑。“大晟陛下,看来您大晟的男儿郎也不过如此。”突厥王在一旁带着酒意讥讽道。“废物!”皇帝暗骂一声,转头反击,“我大晟男儿只是不善饮酒罢了,并不能说他们没有血性。”突厥王嘲讽般笑了笑,不置可否。正当林清染犹豫着要不要自己上去试试时,身旁的贺行简突然站起身来,“不过是一坛酒罢了,使臣可敢让在下一试?”是何人口出狂言?带着疑问,使臣寻声望去,便见那人神清骨秀,与身边的端阳公主在一起竟有种异样的般配,只是他那幅书生模样……“公子虽有几分姿色却太过文弱,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说完,突厥众使臣哈哈大笑。皇帝并未开口,似乎也不赞成他上去尝试。林清染拿着茶盏的手逐渐紧握,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于是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贺行简自顾自走上去拿起一坛新的酒仰头灌入喉中。他喝的缓慢,喉结有规律的上下滚动着,林清染看着这幅画面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在下喝完了。”贺行简将空了的酒坛呈现给他们看。使臣见他面色如常,不死心般开始倒数,数完却见那人还好好的站在他面前。“这……这不可能!”使臣大惊失色,突厥王也面露惊讶。林清染握着茶盏的手终于放松。皇帝重新找回面子,“哈哈,好啊,好一个贺御史,给朕重重的赏!”:()重生后,我被首辅大人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