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当即落泪,偌大的泪珠不停砸在林清染那只被攥的发麻的手背上,热烈而滚烫。她不问她是什么法子,什么法子都好,都无所谓,只要她的慈儿能平安回来就好。林清染干脆收了帕子单手拿起药碗,“贤娘娘,先把安神汤喝了吧。”“好,好……”贤妃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见她情绪逐渐稳定,林清染终于走出永和宫门口,只可惜这顿午膳到底是没吃上。贤妃眼下这个样子定无心思用膳,而父皇那也憋了一肚子气,自己还是不要上赶着去触霉头了。思虑一番的林清染出了宫,却在宫门口看见了同样换了衣裳的贺行简,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你不是回去了吗?”林清染问他。贺行简答:“回殿下,臣在回家的路上偶然发现一些新鲜美味的糖糕,便想着买下来送予殿下尝尝鲜。”说完,贺行简还朝她晃了晃手里的糖糕,那模样倒想是在邀功似的。“你也没吃吧?”林清染笑着走上前去拆穿他,“你应该是想到我进宫后会被麻烦事缠的饭都吃不上,才提前买好糕点来此候着我。”贺行简抬手将手里的糕点递给她,而后轻车熟路跟着她上了马车坐在她身旁。“殿下英明,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殿下。”他故作无奈,“怕是殿下又要治臣自作主张之罪了。”林清染转头看他,便见他低眉垂眼,宛如一位受了气的小怨妇。她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伸手将拆开的糖糕递到他面前,“本宫还没有那么过分,你也吃点吧,免得日后传出去说我端阳公主虐待幕僚不给饭吃。”贺行简亦被她这些不着调的话逗笑,林清染抬起车帘看向马车外,眼下恰好来到了端华公主庙门口,她向车夫示意停下,而后带着贺行简走进庙中。这里跟普通的寺庙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香案前赫然供奉着一副仙女像。林清染缓缓走上前去,近看便觉得这幅仙女像虽然面容不像她记忆中的大姐姐,可那温和动人的神态却是像的。如淑贵妃所说,络绎不绝的香客虔诚供奉着大公主,无不对大公主牺牲自我的美德赞誉有加,但这些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在林清染思索之际,又有一对香客走上前来跪在蒲团上,那是两位中年妇女。“你听说了吗,那老突厥王死了,端华公主好像要嫁给小突厥王。”左边这个妇女先开口。“那怎么行?”右边那个妇女惊讶道:“想当年端华公主二八年华,如花一般的年纪就那样嫁给了一个半老不老的男人,眼下她的夫君刚过世,突厥便急着搞父死子继那一套吗?”“是啊,但也有人说当今圣上想把端华公主接回来让她承欢膝下……”“可将公主接回来,突厥岂不是又要趁机挑起站事?眼下才刚过几年太平日子……”“这可说不准,依我看端华公主还是不要回朝比较好,万一打起仗来折的就不只是一个端华公主了……”“就是,反正那些公主皇子生下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了百姓的拥戴也应该为百姓牺牲些什么……”那两位妇人还要再说,抬头却看见林清染如刀子一般的眼神落在她们身上,似要将她们活活剜了去。妇人只好快速站起身来悻悻离开,不敢再多看林清染一眼。贺行简想要上前安慰,“殿下你还好……”“你怎么想?”林清染反问他。“回殿下,朝中有人希望端华殿下留在突厥再结秦晋之好……”“那是朝臣的想法。”林清染陈述。“有人希望端华殿下回来安稳度日。”“那是贤妃的想法。”林清染干脆帮他说:“有人希望端华公主以太妃的身份留在突厥稳住局面,那是百姓们的想法。”“贺行简,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想。”她直视贺行简。她知道他不会轻易回答这种事关朝局动向的话,但她还是想问他,想知道他心里的答案。于是贺行简沉默许久后向她行臣子礼,“臣心之所向受殿下驱使,殿下心中所愿便是臣心中所想。”林清染笑了,笑得肆意张扬,“这样吗?果然不愧是我选中的幕僚。”她牵起他的手,将他重新带回马车上,俯身亲了下去。这是贺行简第一次没有抬手反抗,甚至还调整姿势微护着她。林清染为这一意外发现感到欣喜,便又生出了几分挑逗他的心思,在他耳边轻声道:“看来贺大人不止心意受我驱使,就连身体都在不自觉地受我驱使。”林清染将他面颊逗得红透,却又不肯轻易放过他,因为她实在是太:()重生后,我被首辅大人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