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初冬,北方刚开始供暖,温度上不来,夏眠搓搓光溜溜的手臂,在被子里蜷成一团。衣服呢?这个季节不配裸睡的,他的珊瑚绒睡衣哪去了?哎不对,他为什么会裸睡?!夏眠“啪”地睁开眼睛,目之所及是熟悉的龙玺主卧,与前天晚上不同的是,地上摆着两双男士拖鞋,一大一小,一双样式简单,另一双带着厚厚的鸵鸟毛。他意识到了些什么,僵硬着脖颈回过头。旁边果然躺着个男人。背对着他,宽肩窄腰,脖颈修长。背部肌肉鲜明紧致,即使看不到脸,也能从氛围里感觉出,这人绝对是大帅比那种层级的。所以……周凭川怎么会跟他睡一块儿?他又为什么没穿衣服?夏眠痛苦的捂住小脑袋,仔细回想,依稀记起昨晚喝了果酒,他死活不让任喜萍回家,再往后,完全想不起来了。不过他能猜出来一点点,试探着摸摸屁股。还行,不疼。周凭川应该没对他做什么。夏眠松了口气。这种场面实在太尴尬,夏眠想偷偷溜走,又怕吵醒周凭川,这种时刻,谁先醒谁尴尬。但他实在睡不着,干脆捞过手机,打算先玩一会,等周凭川醒了再闭眼装睡。解锁屏幕,一张图片赫然映入眼帘,夏眠吓的虎躯一震。……靠,昨晚他看小黄文了?周凭川不能发现吧?他那种心思都在工作上的工作机器,应该没兴趣翻别人手机。嗯,肯定没看到。夏眠安慰好自己,打开微信,里面已经一大堆未读信息。有栗子发来的通知,标注《小日子》最后一期录制信息。有张宇诺的哭哭表情包,感叹他竟然名草有主了,让他结婚一定发请柬。有瑞贝卡,给他发了个大红包。夏眠一一回复过去,最后是徐凝,一大早发来三条语音信息。不知道是不是那边杂音太大,夏眠语音转文字,完全看不懂转出来的是啥。他只好播放语音,结果没等放到耳边,咆哮声已经顺着听筒传了出来:“原来你说给爸爸买西装都是骗我的,你他妈明明是在给周董买。”“周董就是你口中的爸爸!你这个骗子,大骗子!”夏眠:“……”日了。真的日了。他双手合十,信男愿用十天不喝奶茶换周凭川短暂性耳聋。可惜事与愿违,身后那沉稳浅薄的呼吸声已经断了。他十根脚趾立刻紧紧蜷了起来,努力挤出一抹笑,回头问好:“早上好啊。今天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周凭川却根本懒得拆穿他,直接下床,顺便丢下一句:“起来洗漱,去领证。”哦,差点忘了,程二姑算的领证日期是今天。在他马上迈入婚姻坟墓的这天早上,他莫名其妙光着屁股和男人裸睡,他那即将转正的塑料老公在变成老公之前,又先变成了他的爸爸。都说女人一生不幸的开始,是选择结婚生子。那他一生不幸的开始,妥妥是脑子一抽,向周凭川求婚的那天!!!夏眠拉着脸洗漱,拉着脸把户口本、身份证准备好,强颜欢笑着和周凭川一起把任喜萍送回住处,又拉着脸被周凭川载到民政局。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年轻人越来越清醒,不再被传统观念拘束,民政局人出奇的少。他们进去后,连叫号都不用,先被工作人员带到前台复印材料,接着被带到拍照区域。“结婚登记还是离婚登记?”工作人员问。“结婚。”周凭川说。“自己带登记照了吗?”“没带。”“好,现场拍照十元一版,不能修图。整理下衣服头发,去那边红色台子上站好。”周凭川带着夏眠站到台上,反光设备打开,摄像头推近,工作人员看了眼取景框:“你俩不是结婚登记吗?站的近一点,笑的开心喜庆一点。”夏眠觉得自己喜庆不起来,但不想耽误人家工作,拿出演员的职业素养,靠近周凭川,微笑。“咔嚓”一声,闪光灯亮起。照片随即打印,工作人员不停赞叹:“太般配了。”夏眠接过自己人生中第一张结婚登记照,大红的底色下,两人身着白色衬衫。周凭川一如既往沉稳,他的头微微倒向对方,竟笑的很甜。让人莫名想起一个词:佳偶天成。交过钱,工作人员又把他们领到登记柜台,让他们填了两张表格,主要是姓名性别工作单位等基础信息,以及一些告知条款。需要填写的部分写完,工作人员点点最后一行:“念一下哈,我录个像。”“我自愿与周凭川先生进行结婚登记,”斗大的黑体字,夏眠竟跟不认识似的,念的磕磕巴巴,“并清楚知晓上述所有条款,特此证明。”两人分别念完,工作人员指导他们在电子面板上签名。之后打印结婚证、拿胶水贴照片、打钢印一气呵成。“恭喜你们。”工作人员把两个红本本推到他们面前。“完事了?”夏眠难以置信。“对,完事了,祝你们白头到老。”夏眠身边有不少结婚的朋友,在他们眼里,结个婚好像很难,要和岳父岳母、公婆斗心眼,要跟另一半签婚前财产协议,要时刻提防对方给没给自己买大额保险,还得早早去民政局排队。——站在迷信角度,结婚得抢好彩头,人越多越好、抢的越靠前越好,所以那些有权有势的朋友不:()反派大佬,你的金丝雀喊你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