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一直睡到现在……第二节课都过半了。“阮念。”古文翻译是一句句顺着来的,被老严点到名字的就自觉接着往下讲,刚阮念有点儿走神了,站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前面周鹏课本的笔记写到哪一句,然后再看自己的书回答。“好。”老严让她坐下,视线往她旁边挪了一个位,“旁边的同学怎么回事?不舒服?”这话一问,全班同学几乎同时扭头往第二组最后一排看过来,被问到的人还趴着没动,四面八方的目光自然只能落在隔壁桌的同学身上了。阮念:“……”这就很尴尬了。想说不知道吧,她又觉得太假了,好歹是同桌,说不知道谁信啊?“老师,他……”她的话才犹犹豫豫起了个头,老严就摆摆手,兀自吩咐道:“不舒服就扶他去医务室看看,别耽搁了。我们接着往下看啊,那谁再走神的起来讲下一句!周鹏,还看什么看,又想着趁机翘课是吧?起来翻译!”正想搭把手的周鹏出师未捷身先死,只好给阮念一个要坚强的眼神,然后默默站起来回答。老严重新低下头看课件,这事儿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叫谁去,跟周鹏打一样主意的人也肯定不少,但问题这人是蒋逸舟啊……前排凑热闹的那些人立马全转回去听课了,要多专心有多专心。阮念没辙了,左看右看最适合做这件事的就剩下她这个同桌,只好咬咬牙,硬着头皮伸手过去拍拍他的手臂:“蒋逸舟?你还好吗?”她声音很小,也不敢太用力,总之拍了好几下蒋逸舟才有动静,抬起头一脸没睡够就被吵醒的暴躁,皱着眉头想骂人:“操……”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这姑娘居然敢捂着他的嘴???蒋逸舟震惊得愣了一下,正好给了阮念讲话的空隙,趁这人发作之前压着声音飞快解释道:“老师让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你能走的话就先起来,我们出去再、再说。”最后还是泄了气,毕竟心里慌啊,她也不想这样,可这人一开口就没好话,老师还在上面呢,周围又全是同学,让谁听见了都不好,情急之下只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制止他了。冲动冲动。哎。阮念连他眼神都没对上,只管一股脑地把话说完才松开手,然后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还好,不像生气,就是眼睛瞪得比较大而已。“走……能走吗?”阮念从座位半站起身,见他不动又扯了扯他的胳膊,蒋逸舟倒是没再说什么了,不过站起来的时候好像晃了晃,她条件反射伸手去扶,却被他一下挥开了。“不用。”蒋逸舟抬手按住了太阳穴,眉头拧得死紧,“出去。”阮念只好收回手,等两人都离开教室走到楼梯口,才迟疑地小声道:“你是不是头晕?要不我扶你走……”“闭嘴。”他闷声打断,其实也没怎么听清她说的话,只觉得头晕得厉害,不想说话,不想听人说话,不想走路,不想下楼梯,什么都不想,也不知道自己原本在教室睡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来折腾。哦,想起来了。她说要带他去医务室……还他妈是捂着他嘴说的,胆子够大啊。不过她的手心软乎乎的,有点儿凉,贴在嘴上还挺舒服的。“小心!”阮念见他转过了楼梯间,看都不看脚下是平底还是台阶就走,赶紧伸手抱住他胳膊,把他拽回神来,“这儿有楼梯……你怎么不看路啊。”“……”蒋逸舟有些无语,以他现在的状态看了也跟没看一样,但这话说完她肯定又要问为什么,懒得解释,索性当没听见,抽出手臂继续往下走。他不愿意,阮念就不多事去扶了,只是紧紧跟在旁边,等他下完楼梯才松了口气:“医务室在篮球场那边,有点远,你要是头晕就走慢点儿……”“谁他妈跟你说头晕了!”蒋逸舟回头冲她吼了一声,整个人烦躁得难受,伸手往裤兜里掏了掏,空的,“操。”他忘了今早把糖都放抽屉里了,一颗没剩。阮念被他吼得不敢再说,这人不舒服归不舒服,火气还是一样大,跟个随时能引爆的□□似的,只好不远不近地默默跟在他后边走。等两人走到篮球场了,看他脚步的方向好像有点儿迷茫,阮念才往某个方向指了指:“医务室在那里。”“知道。”蒋逸舟头也没回,语气很不爽,“我又没瞎。”“……”阮念被噎了一下,抿着唇,决定不跟个病人计较,“哦,那你自己进去,我先回去上……蒋逸舟!”这次差点儿被磕趴到台阶上的蒋逸舟终于没再甩开她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