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会变得对家人以外的人有这么重的敌意?家人面前的乖乖女,相安无事之下冷淡疏离的精致娃娃,被激怒后的刺猬,她的神经无时不刻不紧绷着。发生了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傻愣愣地站在树下背对着他,手肘往后看得出正抓着书包的肩带。周时琛走到她身边,大掌轻轻压在她的头顶,笑着问:“怎么不走了?”不想女孩打了个激灵,僵硬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好似松了一口气,说出莫名其妙的话:“是你啊。”周时琛被她给逗笑了:“不是我是谁?”附近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不远处凑在一起大声说笑的社会青年。“我们去前面看看有没有想吃的,提前定好位置,叔叔阿姨忙完过来找我们。”向羽沉默片刻,声音略显干涩的轻声说“好”。刚才男人干燥滚烫的掌心覆在她的头上,将内心角落的寒意驱散,那一刻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她的心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在她迈步往前的那刻……“你他妈是傻x吗?都说不要告诉他们我们老家是兰城的,嘴欠管不住是吗?要不要我给你缝上?”很多人觉得性感好听的烟嗓,对她宛如噩梦,昨夜的噩梦再次涌入脑海折磨的她发狂。“怎么了?”周时琛发现向羽的脸色倏然间惨白如纸,眼睛里的光快速退开,泪水漫上来在眼眶里不住打转倔强的不落下,楚楚可怜地说:“时琛哥,我们走吧。”周时琛看着她心疼地说:“好。”难道是这些混混?小姑娘连头都不敢抬,让他没想到的是女孩居然主动拉住他的手握得紧紧的,如果不是一直发抖就好了。向羽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还有欣喜,而他不自知的是心里破碎许久的窟窿开始缓慢的修复。周时琛反手将那双小手包在掌心,女孩因为紧张和害怕掌心里全是汗水:“乖,不怕,哥哥陪着你。”因为他的话,女孩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掌心里的手也在试图往出抽,直到身后传来不确定的询问声音:“你是小羽?你是不是向羽?”染着一头黄毛耳朵上打着几个孔流里流气的男人欣喜地跑过来:“还真是你啊,好多年没见,越来越漂亮了,有空去坐坐吗?哥哥请你喝东西。”周时琛不动声色的将人揽入自己怀里,黑眸森冷透着无声的凶狠。黄毛见他不好惹,改了口:“那我们改天再聚,你小姨让我帮她传句话,她最近很想你,想和你见一面。”(小修)脸色是控制不住的难看……两侧长势茂盛的树木枝桠交叠挡去烈日,光影四窜,落在两人的头发肩膀,还有向羽含水的眼睛里。“你……想哭吗?”向羽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滴眼泪推开桎梏的堤口,其他也跟着噼里啪啦砸下来彻底模糊了视线。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到周时琛的手足无措。男人显然是真的没有哄人经验,向来慵懒随意的俊脸时而皱眉时而欲言又止。最后笨拙地叹息一声,用大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再哭阿姨会发现,你不怕担心吗?”向羽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哽咽道:“怕。”周时琛拍了拍她的头,微微弯腰,柔声说:“那不哭好吗?哥哥带你去买冰激凌,保证不和阿姨打小报告。”向羽抬手擦眼睛,眼眶泛着一抹粉红,软糯嗓音里透着沙哑:“都怪你,你不说那个字我就不会……要吃草莓味的。打小报告,你是小学生吗?”周时琛扯了扯嘴角,到底谁才是小学生。去甜品店的路上,向羽情绪稳定,一双眸子如被雨水洗过异常清亮耀眼。中途路过一家宠物店,笼子里的泰迪幼崽扒在笼子上冲他们叫,向羽笑眯眯地跑过去隔着玻璃逗,片刻后恋恋不舍地离开。“这么热的天,它们也怪累的。上次遇到的小狗也好可爱,趴在地上吐着舌头我好想上去摸摸。”“这么喜欢狗?为什么不养一只?”周时琛问的随意,这位小祖宗情绪正常他也放心。“喜欢啊,我以前做梦都想拥有一条大狗,不管去哪儿都牵着,专咬坏人。我妈不让养,你怎么不问我刚才的事?”“我问你会说吗?”“不会。”周时琛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弯着嘴角笑:“我做什么要自讨没趣。”“不要和我爸妈说。”周时琛意外地挑眉:“下次再遇到你确定能撒腿跑快点?不会像今天木桩子一样定在那里连动都不动?需要帮忙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