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幸福。”看着她浅褐色瞳孔里映着的那个小小的他,叶松回应道。“那你的幸福也太小,太容易满足了吧。”许佳年用大拇指跟食指比了下,两只手指都快挨在一起了。透过她手指之间的缝隙,叶松看到了一对年轻的男女走了过来。男人搀扶着女人,女人挺着肚子。两人脸上皆挂着笑。叶松笑了,没再说话。,☆、41开窍两个人是在一个午后出发去机场飞的汕城。即将大四了人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奔忙,一时之间401宿舍里除了晚上睡觉人基本聚不齐。顾盼保了本校的研,打算跟陈衍夯实感情基础;何芳菲要跟男朋友考同一所学校的研究生;于乐乐想进系统,在准备十二月份的国考。陈勉直博,成了南思的同门师弟。走的时候香城是阴天,昨天刚下过一场雨,温度不是很高所以不热。汕城却热得不行,七月初的天空下,汕城基本是个大火炉了。她跨专业考研的决定许父许母十分支持,他们向来给予她最大程度的自由。和叶松在一起了的事她不经意间就说出口了,她爸爸妈妈听到之后没有表现出一丝意外。双方的表现都很自然,反应也都是没反应,好像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合理存在又毫无异议的。事后回想起来都觉得很玄幻。许佳年这次过来主要是去跟叶松拜访他的师母,两个半小时的飞机时间不算长,可许佳年坐得十分煎熬。起飞时噪音大到她的左耳几近失聪,她紧张地握住了旁边座位上叶松的手。“怎么了?”叶松转头看她,眼神担忧。“耳朵,堵了。”许佳年听他的声音像隔着一层膜。左边耳朵此刻就像一个被慢慢吹大的气球,她甚至都能感受到那层薄薄的膜一鼓一鼓的,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叶松一瞬间就想到了她上次来找他的时候,耳朵就开始出现这样的问题。他还说带她去做个检查,可一直没抽出空来。“对不起,是我不好。”他心疼不已,“你带没带口香糖?”许佳年有时候会在包里随身携带那种口香糖型糖果,她喜好甜食,巧克力蛋糕来者不拒。“算了也不用,你这样,你用嘴巴咀嚼,像这样。”不花那个时间了,他找其他的办法代替,也一样能达到效果。他给许佳年演示,许佳年照他的动作开始咀嚼。“等熬过这几分钟,起飞之后就好了。”不能耽搁了,明天就带她去医院吧。虽然也清楚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关心则乱是一说。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则是,他怎么能让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问题。许佳年点头。飞机降落的时候许佳年也如法炮制,感觉稍微好了一点点。二人打车回到叶松的住处,刚一放下箱子,叶松就说要去洗澡。当务之急迫在眉睫。他有这么个习惯,出门一趟尤其远门,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我也去。”许佳年也跟了句,她也一样,有着这么个习惯。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影响了谁。叶松笑了,突然就不那么急迫了,起了逗她的心思,笑着看了她一眼。“一起?”无怪乎他处处试探,许佳年在面对他的时候,太习惯太自然了,原生态到还像是以前的状态。他想确认她如今对他是如何定位的,身份转换过来了没有?会不会有混淆的时候?还有,如今在他作为她男朋友的情况下,她懂不懂得情侣之间的相处之道?感不感受得到一些暗自涌动的情潮?他想知道她有没有界定好理解到这些。“好啊。”许佳年看了眼他,张口应了句。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玩儿,一时之间让人难以辨出这句回答的真假。可他怕只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叶松听她这么说,笑容呆滞了片刻,又笑出更大的幅度来。“我开玩笑的。”她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胆大,在这方面无知且无畏。她知不知道这句话,会给人带来无限遐想,带来一种最原始的冲动。叶松今日穿了一件蓝白条纹衬衫,配浅蓝色牛仔裤和白色黑条纹的板鞋,明明很普通的一身打扮,此刻却因为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使得许佳年看他的时候视线不自觉地移开了。有点滚烫。看他的时候,觉得他,有点滚烫。“我认真的。”许佳年一字一句回他,语气和表情此刻都是证据,她的确是很认真的。“我以前,总认为,父母就是父母,朋友就是朋友,同学就是同学,每个人都是固定的角色。我还会在心底下意识划分,哪些心情要跟哪部分人说,哪些事情要跟哪部分人做。虽然我没有刻意这样去做,可这的确是我这些年来的一种无意识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