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晚上睡在床上,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有,可是当早晨7点45的闹铃准时响起的时候,这些想法全都化为乌有了。
他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要清楚,霍系舟并不需要一个软弱的、只能依靠他、让他拿主意的爱慕者。
霍系舟需要的是强健得力的帮手。
他从西部小城一步一步爬出来,不是为了做攀附霍系舟的菟丝花。他已经是星跃的副总经理了,他是一棵凌霄木。他是独立的,自由的。
霍系舟也是。
所以现在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根本不是这个胎儿的去留,而是在自己该在的位置,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这才是他站的直站得正的资本。
现在有一堆工作等着他,哪有时间让他悲春伤秋。
昨天晚上逸云的在录音棚里的录制工作基本结束,他马上就要带人外出去拍v。
他今早一来就忙着做财务申报表,他想要提升逸云的v拍摄预算。
他刚构思好的新拍摄方案比起之前导演提交上来的拍摄备案更适合逸云的发展定位,可是真人骑马的镜头拍起来更烧钱……
谭时抿了抿唇,直觉告诉他骑马的镜头会比吊威亚靠棚景合成强百倍,只是不知道他的理由能不能说服霍总,毕竟逸云只是一个还未出道的纯新人团体,能不能适应马背上的表演都是未知数……
再远的工作不说,就最近的,他明晚要出席的九英颁奖典礼。公司除了韩心溪之外还有好几个艺人也拿了小奖,这些人的礼服租借、表演彩排、要发表的获奖感言……一系列事情都要一件件核对过去。
虽然谭时只是在最后掌舵的那个人,但是事情多了累积在一起也很累人。
不论哪一件事,看起来都比他肚子里只有一个月月龄的胎儿的去留问题更紧迫。
谭时觉得他对霍系舟的暗恋,就像是他脚底下走的那根钢丝绳,他现在是走到了哪截位置自己都不清楚,往前是悬崖或是向后是峭壁,就算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可是偏偏阴差阳错的,他好像把霍系舟也扯上了这跟钢丝绳。
他肚子里现在怀的,不是他和霍系舟爱的结晶,而是一段畸形暗恋的后果,是不能被遮掩的隐患,是只要碰着火星就能将他俩炸得粉身碎骨的火药桶。
但是他现在没有精力也没有信心,说自己能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方法来解决它。
谭时只能往后拖一拖,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多几天的时间,让自己找到一个转机。
其实谁都知道,逃避就是饮鸩止渴。
谭时深吸一口气,春天的气息扑鼻而来。
春季的暖阳毫不吝啬将它的温柔和明媚送给路过的每一位行人,在你每一次呼吸、行走的间隙,你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