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雾想到这些,她接下来会死得很惨……竟也并不过分。
太上皇叹息道:“你们这些孩子,明?明?都到该为?人父母的年纪,怎么都还这样让人操心……”
他越来越老,唯一遗憾的便是,不能再?一直看?着?他们了。
织雾眼眶微酸,心尖涌出浓浓愧意,却?只能咬紧齿关,不发出任何声音,也不敢做出任何辩解。
话本里的顾盼清本就是个恶人,织雾自也不该有任何为?自己?辩解的余地。
真假千金案在晏殷恢复太子身份之后,才会得到真正的审判。
眼下,在这关键的节骨眼,太上皇却?搬离了皇宫,因身体情况急转直下,被送去了行宫继续调养。
天子早就形同废人,天塌了都不出来,不将他赶下皇位也都是看?在他是太子父亲的份上。
臣子们请不动天子。
这朝堂不出意外,在一番运作?下,便落到了瑾王手中。
瑾王志满意得回宫之日,他私底下
在说?服瑾王的关卡勉强算是通过。
可事实上,瑾王也并非真如他表面同织雾说的那般纯良。
若真是如此?,他也不会私底下屯兵养匪。
他固然会有为故友的成分,但绝非什么?单纯角色。
端看他嘴里想?要说?给织雾听得是什么?。
第二日?,织雾便顺利地得到了瑾王的邀约。
邀请她一同前往地牢,去看望那位太子晏殷。
若先前一次又一次陷害太子的事情,织雾都尚且可以暗中进?行,装作?自己不曾参与。
哪怕被人察觉,也都一概硬着头?皮不去承认,她背靠着太上皇,表面上始终都清清白白。
可与当下比起来,先前所作?所为都算是开胃小菜。
真正要命的是,她从瑾王手中夺过欺负太子的事情后,需要当众去折辱他。
织雾跟随瑾王一路来到漆黑地牢里。
她足下一双金贵雪缎绣鞋鞋底甚至因为过于干净,而被地牢的地面弄脏。
更别提,昔日?高贵不染尘垢的太子殿下,眼下便被囚于这样的地牢里。
他的衣袍无法再保持清洁干净,身上也横七竖八洇出血痕。
这几乎是罪臣逆党落入刑狱中的常态,只因他是太子,才显得如此?触目惊心。
瑾王语气?带着几分笑意,“今日?带了一个故人过来看你……”
“顾小姐被太上皇赐封为明棠郡主,这可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瑾王不像是一个针对太子的恶人,反倒像是擅长结交朋友的热情友人。
热切地在第一时?间,将织雾成?为郡主的身份传递到此?刻落魄又可怜的太子耳中。
织雾闻言呼吸微滞,如何能不明白这是瑾王需要她在太子面前表态。
瑾王没那么?容易糊弄。
她会不会做那墙头?草之事,他不在乎。
可她若对太子手下留情,他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地继续信她。
织雾抬起脚,缓步走上前去,隔着栅栏看见了墙角里的身影。
“太子殿下……”
她甫一张开口,便发觉自己的语气?竟习惯性的有些讨好。
一时?间未曾转换的语气?让她略微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