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位‘私人关系’。”马可开口,音节拖得长长的。神父瞥了他一眼:“只是一位朋友,故事完毕。”“你们睡过。”“没有——也可以说有,其实也不算有,取决于你的观点和定义。他当然提议过,不止一次,非常婉转,不像你。但我一向不喜欢……人际关系。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开始不想到这里来。”马可伸手帮他整理衣领,站得很近,顺带抚平衬衫上不存在的皱褶,手掌滑过安东尼奥的胸口和腹部:“幸好我只是教会的‘短期合作方’。”“对。”神父悄声回答,马可能感觉到他逐渐变快的呼吸,“临时的,没有长期责任,幸好。”短暂的停顿,好像两人都在等舞台幕布升起,等某种灯光信号。马可试探着侧过头,吻了安东尼奥的嘴唇,确认对方不打算拒绝,再把他往后推,按到墙上,膝盖挤到神父的双腿之间。安东尼奥喘息着,张开腿,隔着裤子磨蹭马可的大腿。“我可不想破坏我们的‘木屋协议’,神父。”马可揶揄道,解开裤子纽扣,把两人的勃起握在手里。安东尼奥仰起头,对天花板发笑,马可忍不住凑过去舔他的脖子,皮肤温暖,有肥皂的气味。“我们也不在木屋里,科斯塔先生,我想我们都没有破坏承诺。”“很高兴知道你是个容易变通的人。”神父的手碰到了马可的,和他一起寻找能够触发最多快乐的角度。马可握紧了手掌,往前挺腰,想象着进入对方的身体,想象汗淋淋的赤裸皮肤互相摩擦。神父紧闭着眼睛,呻吟起来,马可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吻了安东尼奥,感觉到精液滴落在两人交缠的手指上。一个拧不紧的水龙头在滴水,发出持续不断的答,答,答。“午餐。”安东尼奥沙哑地说,扭头躲开亲吻。马可握住他的手腕,不愿意中止这个吻,用力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安东尼奥倒抽一口气,低声抗议,踩了马可的脚,两人都不可自抑地笑起来。走廊某处忽然传来惊恐的大叫,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他们吓得马上分开了,把头探到浴室外面。“可怜的奥利弗修士发现了我们昨天的猎物,”马可摇摇头,“我告诉过他不要打开袋子的。”安东尼奥笑得更厉害了,捡起用过的浴巾,丢到马可头上。——午餐很简单,但如果说野雁比番茄罐头好五倍的话,那新鲜面包、火腿和奶酪就要好上三十五倍。安东尼奥餐后就不见踪影,估计是去了西奥多的办公室。奥利弗修士像鬼魂一样出现在门口,拦住正打算四处嗅探的马可,固执地带他去“休息”。马可问起帆布包,年轻修士的耳朵顿时变得通红,语无伦次地咕哝道“已经处理好了”,并且“洗干净之后会马上归还”。这个修道院的全盛时期已经一去不返。马可估计宿舍区域至少可以容纳二百人,现在大约只有十一二个房间有人居住,每个卧室有两张单人床,不知为何整个走廊都散发着洗衣粉的气味。奥利弗刚刚关上门,马可已经跳窗出去了,到花园和更远处的墓地逛了一圈,顺便窥探了厨房和礼拜堂,觉得无聊至极,原路返回卧室睡了一觉。傍晚时分安东尼奥仍然没有出现,也没有到餐厅来。马可这次被请到厨房里吃饭,跟园丁和厨工坐在一起。“避免打扰其他修士。”奥利弗解释,“不是针对你本人,科斯塔先生,只是我们不希望和外人有过多往来。”我也不想和你们有过多往来。马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往自己的那份马铃薯泥上多浇了一勺肉汁。熄灯时间过后安东尼奥还是没有回来。马可盯着空荡荡的另一张床,思忖“私人关系”先生是不是直接把安东尼奥安排在了别的地方。就在他决心溜出去寻找的时候,门突然打开,差点拍到他的脸。安东尼奥走了进来,看见马可手里拿着外套,挑起眉毛。“要去什么地方吗,科斯塔先生?”“现在不需要去了。”“抱歉,打电话花了点时间。西奥帮我联系上了克莱门神父,你知道这个人吗?他是布伦南主教的私人助理。显然,他们都以为我死了,但这个稍后再说。马可,我有你父亲的消息。”“他还活着。”安东尼奥说,决定先把最重要的事实摆出来。马可显然松了一口气,甚至露出了微笑,令神父不太忍心解释细节。他把手放到马可的肩膀上,让对方坐到床上,把写字台前面的椅子搬过来,在逐渐变得担忧的听众面前坐下。“你的父亲活着,你的母亲也很好,他们两个目前都被转移到受监视的安全住处。你父亲的状况比预想中复杂一些,直到今天还没有醒来,医生也不清楚昏迷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如果你想看诊断意见,我可以请克莱门神父想办法转寄一份副本到这里来。你一定很想联络你的母亲,但克莱门神父让我转告你,很遗憾他不知道安全屋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我们不能违反警方保密规定。你可以把口信告诉我,教会很乐意通过警方转告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