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被蒙着眼睛,对京城不熟悉,但是他隐隐觉得,这不是去大理寺的路啊。
难道说……秦桧要秘密处决自己?
秦桧竟然敢如此大胆?
韩世忠大惊,随即怒骂道:“杨沂中,你世受国恩,如今却委身奸佞,陷害朝中忠良,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难道不感到羞愧吗?”
杨沂中解释道:“正是受了陛下的命令,才特意来押送韩将军。”
韩世忠一愣,原来杀死自己,是官家的命令啊……官家未免过于防备武将了,无论是自己,还是岳飞,对大宋都是赤诚一片,可为什么官家就信不过他们呢?
“官家一定是受了秦桧的蛊惑!”韩世忠大骂道:“我等武将在外出生入死,保卫大宋安危,可没想到,竟然还要遭受来自朝廷的背刺!”
杨沂中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子?杨沂中,亏你还是个武将,难道你还要为秦桧这些投降派辩解吗?我呸,我羞于与你这种人为伍!”
韩世忠越骂越起劲,他觉得,反正自己要死了,心里有什么想说的随意发泄。
“亏你还是杨家后人,你爹杨震以身殉国,你二弟杨居中、三弟杨执中也同样战死沙场,可你呢?竟然投靠秦桧!杨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等你死后,见到杨家的列祖列宗,真不知道该如何说!我呸,怪不得朝中官员都叫你髯阉,真没叫错,就是一个长胡子的太监,行事没一点骨气!”
杨沂中非常生气,一挥手,便有甲士往韩世忠嘴里塞一块布,让他呜咽的发不出声。
又走了半个时辰,马车才停了下来,两个甲士扶着韩世忠下了车,拿出嘴里的破布,又摘掉他的眼罩,韩世忠顿时大骂:“你们这一群……”
刚说了几个字,他脸色一愣,顿时大变。
在他面前的,正是笑吟吟的赵构。
赵构咧开嘴,拍着韩世忠的肩膀,笑着问道:“韩卿啊,你想说什么呢?”
“臣……臣是想说,真是一位位为国为民的好官啊。”
“哈哈,韩将军不必拘谨,随意一些。”赵构十分高兴,说道:“此番前来临安府,吃住可还习惯?家中金银可够用?”
“托陛下的福,臣吃得好,睡得好。”
“那就好啊,韩将军只有把身体养好,才能为国杀敌啊!”赵构说着,又看向一旁的杨沂中:“你在门口守着,我与韩卿有要事相商。”
杨沂中点头,站在了殿门口。
至于韩世忠,如今还是懵逼状态,官家什么时候对他态度这么好了?
一开口竟然叫韩卿……这让他莫名有点惶恐,还有点小兴奋。
韩世忠随赵构进殿,恳求道:“官家啊,岳飞杀不得啊,他对大宋有大用。强如那金国金兀术,见了岳将军犹如耗子见了猫,只能仓皇逃窜,您杀岳飞,无异于自断一臂啊!”
“您不能听信秦桧的一面之言啊,秦桧乃是朝中奸佞,而岳将军一心为了大宋,他才是大宋的中流砥柱啊……”
“嗯,朕打算让岳飞当兵马大元帅。”
“元帅不元帅的无所谓,主要是不能杀……”
韩世忠刚说了一半,顿时呆立当场,震惊的张大嘴巴,接连咽了几口唾沫,才怔怔问道:“官家,您刚才说什么?想让岳将军当什么?”
“当兵马大元帅啊,怎么了?”
“这……这……”韩世忠目瞪口呆的惊呼出声,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