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压迫感的身躯令白水心下意识往后退,他跟着步步紧逼。
交错的脚步声混乱,呼吸交缠的暧昧转瞬即逝。
极近的距离让白水心甚至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感受到颈间烫上一片短暂的炙热。
“你知道在哪里找我。”
他说完,侧身让开路,“想好了再来。”
……
这节美术课肖则礼上的心不在焉,画纸线条凌乱,颜料混搭糊成一团。
白水心安静地坐在旁边。
肖则礼每一次将视线投过去,试图从她的神色中找出些微苦恼的痕迹,但那双时常流露出不安退避的脆弱眼眸此刻却微微低垂着,与其说被困扰,不如说什么都没想,只是在走神。
下课铃响,她收起画纸准备交上去,冷不防手腕被肖则礼抓住。
“你真的要去找他吗?”
他问。
“……”
白水心实在是个不擅长说谎的女孩,揪着画纸的手指折起皱痕,沉默了片刻之后选择说实话,“……要、要去的。”
肖则礼仰头盯着她,这么近的距离,她的脉搏在自己的指腹上跳动,鲜明的,仿佛能顺着血液流动的方向摸进那颗心脏。
你到底在想什么?
一定要去吗?
我应该跟你一起去吗?
几乎脱口而出的问题全都莽撞幼稚。
她掐在手里的纸张脆弱,好像她自己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干净,易碎,稍微风吹草动就会留下不可挽回的折痕。
他可以怀疑她吗?
疑心自己第一次喜欢的女孩,那是不是很糟糕的事情?
白水心垂眸看见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不受控收紧的力道捏的她声音都颤抖起来,“你、你是不是不想……”
他的本性与一些缥缈天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东西在脑海里来回拉扯,最终拥有她的那个部分战胜了这个瞬间。
“没有。”
肖则礼松开手,又恢复了温和有礼的模样,“这是你的自由。”
手心残留一点余温,明明上面什么都没有,但那一刻白水心无端觉得自己好像握住了某种非常干净的、也非常珍贵的东西。
很久以后,她才会明白那是少年纯净的爱意。
而此时此刻,她只是懵懂地对上肖则礼极力忍耐的目光。
“你会跟他说清楚,对吗?”
那样沉稳的少年,黄昏枝叶的碎影在他身上颤抖,他的白色衬衫上好像涌起了无尽的风。
她看的入迷,至少那一刻,她被肖则礼展现出来的赤忱与不安所打动,没有太多犹豫。
“我……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