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江说完,是真的被吓尿了,直接呜咽着痛哭起来。但陈云开这边却眉头微皱。这焦江,也算是个人物啊。都此时这般了,他还不忘收买他麾下的人心。虽然他面上看似是他一人出钱,赎回他们这帮锦衣卫的小命,但回去之后,这帮锦衣卫谁能不赶眼色,不把自己的买命钱出了?合着。今天来了这么一遭,自己,王娇娘,包括焦江在内,三方竟都是胜利者!但很快陈云开嘴角边便勾起微微弧度。这俨然不是坏事。毕竟。有焦江这帮锦衣卫在,应该能让那帮青州豪强们好好乐呵乐呵了。而王娇娘有这个大人情在,再处理很多事也会方便许多。“什么时候银子送来,你们什么时候滚蛋!若晚了一炷香!便再加一千两!”陈云开果决喝道。“明白,小的明白。多谢陈爷开恩,多谢陈爷开恩……”待姜老三解开焦江身上的绳索,焦江忙重重对一众锦衣卫抱拳:“诸位兄弟暂且稍待,某去去就来!绝不会再让弟兄们这般难为!”看着急急离去的焦江,陈云开与王娇娘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很快。焦江便取来了五千两银子,把这帮锦衣卫全赎出来,一时直如获大赦,忙拼命对王娇娘磕头,千恩万谢。这才灰溜溜急急逃离了这地狱一般的南城守备大营。“怎回事?”“焦江刚才出来就有些狼狈了,怎,怎这会这帮锦衣卫都这般狼狈?里面到底怎么了?”随着焦江他们狗一般逃离,南城守备大营对面的街上,一间茶楼二楼靠窗的雅座。一直等着看好戏的张爷等人,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然而。南城守备大营的院墙上都长满了爬山虎,墙头上又插着篱笆,周围又没有太高的建筑,他们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不知道怎回事。“不会是搞出人命来,焦百户把那陈云开做了,不好收场了吧?”“急个屁!去看看便知。”“没错。走,咱们现在便去寻焦江焦百户,若上面问责,咱们可要一起力挺焦百户。”随即。这帮人便是急急赶去锦衣卫在城中的小衙门,要去为焦江他们撑腰。…南城守备大营。陈云开公房。陈云开很快便得知了这个消息,有些尴尬的看向了王娇娘。毕竟。张爷也在这帮人中,而且,还被簇拥为核心。王娇娘顿时没好气白了陈云开一眼,啐道:“这般看我做什么?我脸长花了吗?”陈云开尴尬挠头:“姐,张爷这……”“管那个驴入的作甚。”王娇娘听到张爷的名字就气的咬牙切齿,但转而她也意识到她竟说了这般粗俗的粗话,俏脸顿时便是泛起娇羞红云。她忽然抬手略用力的在陈云开胳膊上掐了一小把道:“云开,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老实孩子,不曾想,你竟这么坏,就想看姐姐笑话!哼!不理你了!”看王娇娘说完便羞愤转过身,只留给自己一个无限美好的曼妙背影,陈云开苦笑:“姐,天地良心,我怎敢笑话你?只是张爷这事……”王娇娘这才转过身来,幽幽叹息一声:“云开,此事你不必太过担心。姐姐我很快便会把这事情处理好!”说完。她却又不爽的掐了陈云开的屁股一把,这才扭着曼妙柳腰快步离去。看着她曼妙的倩影走远,陈云开不由摇头失笑。但很快陈云开便振奋起来!刚要让商老七招呼一百亲卫,现在便去拜访余大成。外面商老七忽然兴奋禀报:“爷,柳林坡的弟兄们到了,整一百人,一个不差。”陈云开点了点头:“让卢斌和大鹏安排好他们。老七,你速点齐一百人,随我去办事!”“是!”…“你们这帮狗艹的!明早之前,每家都给老子拿五百两银子过来!若少一个大子,你们这帮狗艹的便给老子等着吧!我锦衣卫跟你们没完了!”锦衣卫青州千户衙门。焦江狼一般怒吼,直把张爷等人全都吓傻了。完全没想到,他们好生好意的过来想帮焦江站台,却竟是被焦江这般对待的……但锦衣卫的衙门谁都敢多留?就算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却也只能先离开,回头再商议。焦江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更恨!心中也暗暗发誓:‘等过去这个风口,看老子怎么炮制你们!不让你们每家都出个千两,这事便绝不算完!’…“云开,你,你竟这般大胆,连锦衣卫的人也……”不多时。知府衙门。陈云开已经将锦衣卫的事对余大成汇报一遍。余大成究竟是老官僚,虽然嘴上在责怪陈云开,但眉眼间的那种振奋与喜色,已经有点遮不住了。,!“卑下鲁莽,还请巡抚大人责罚!”陈云开自不会再多说什么,忙深深拱手,以示恭敬。主要此时局面虽是糜烂,但还没有糜烂到彻底无法收拾的地步!说白了。到了此时马上到崇祯五年这个节点,大明由上到下,从根子上就已经全烂透了。除了那种强而有力的真正能臣,普通官员根本不可能抓紧地方,甚至很多时候连面子上都维持不住。余大成此时最大的过便是孔有德造反。但孔有德造反到此时也没有真正打下一个大城市,造成天下震动。后面孙元化之所以被办,主要还是因为他主张招抚,却根本招抚不了孔有德!所以。只要余大成不选择招抚这个最烂的路,坚定主剿的信心,加之陈云开已经强势利用锦衣卫震住青州城这帮人,一切仍是大有可为的!最次。余大成也能去官自保!而不至于如孙元化般直接被办了,家眷都被送到教坊司为奴为婢。“云开,你,你给老夫说句实话。你,你是不是希望老夫主剿,而不是招抚?”余大成虽然平庸,却究竟是老官僚,很快他也明白了陈云开的深意,忙是瞪大眼睛看向陈云开。陈云开忙恭敬拱手道:“大人,此时这般,唯有将功补过!就算补不了过,也得做出这般样子来!若不然……”虽然陈云开没有说下去,但余大成又岂能不明白陈云开的深意?“哎。”他不由长长叹息一声,一瞬间恍如又苍老了好几岁,苦笑着摇头道:“云开,老夫知道,你这都是为老夫好。但兹事体大,老夫也有老夫的苦衷,不能跟昔年同僚唱反调那。你先回吧,容老夫再好好想想。”…离开巡抚衙门。陈云开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他几乎已经跟余大成把事情挑明了,并且把锦衣卫都拿下了,奈何,余大成这人,究竟不是有定义、有真决断的人,到此时竟还瞻前顾后!这般。纵然他一时能稳住,又怎能稳住长久?说白了。他这就是最典型的‘既要又要’,既是想稳妥落地,却又不敢豁出命去。问题是!孔有德造反是出在你的治下,你这领导责任根本逃不掉,此时不破釜沉舟,还想左右逢源,怎么可能?退一万步说!你只要拼拼命,多花点力气,把孔有德赶到登莱,而不是在你山东巡抚治下,你不是就有余地了吗?真应了曹孟德评价袁绍的那番定义:‘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一路回到南城守备大营,陈云开也彻底冷静下来,做好了他的定义!阿斗你怎么可能扶的起来?你又怎可能叫醒一个装睡之人?只能是逐步拉开与余大成的空间,自立且自强不息了!:()策马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