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邗升,你——”岑蜜嗔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牙关打颤了一会,她从齿缝间蹦出一个词,“不正经。”说完,她使劲甩开男人的手。奈何男人力气很大,将她的手紧紧握住,甚至又握紧了几分。男人突然如大山一般朝她压过来,看到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他浅浅勾了勾唇:“不逗你了,刚才上山的时候你不是问我,回国后怎么会开一间民宿吗?”顿了顿,秦邗升继续说:“其实暗夜微凉是我出国前给外婆买的一座农家小院,我担心我出国后外婆一个人孤单,我就把院子改造成民宿,院门藤架是我支的,凌霄花是我种下的,而菜园是外婆弄的。我还花钱找了两个人帮着外婆一起打理民宿,那两个人就是余静余辉姐弟的父母。后来余静余辉父母意外出车祸去世了,外婆就把余静余辉姐弟接到了民宿住。再后来,外婆去世前特意打电话叮嘱我,让我尽量照应一下余静余辉姐弟。”“秦邗升,其实你还是很在意干妈的对不对?”岑蜜试探着问。凌霄花的花语是慈母之爱,他把凌霄花种在院门口,在寒冬的冬日还能让攀援的凌霄花开花,显然一直在悉心打理着。迟迟没有听到秦邗升的回答,岑蜜余光忍不住看向身旁的秦邗升,此时,男人眼中涌现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岑蜜感觉到秦邗升其实还是非常在意母亲秦滟的,即便他一出生就被秦滟丢在南塘小镇,也很少来南塘小镇看他这个儿子,但亲情永远血浓于水。“对了,秦邗升,昨天你跟我说,你揍过舒修杰,因为什么事?”岑蜜快速转移话题。“这件事跟昨天被舒修杰训斥的杨天宝有关系。”“什么关系?”岑蜜忍不住好奇。昨天那样的情况,如果是她,她肯定不会像舒修杰那样训斥孝顺的杨天宝。秦邗升轻叹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杨天宝父母极其不负责地把刚出生不到一周的杨天宝扔给身体不好的杨奶奶带,好在杨天宝打小就懂事,三岁他就能踩着板凳给杨奶奶做饭了,杨奶奶平时生病都是他在贴心照顾,而且杨天宝这孩子特别争气,成绩优秀,全班第一。”岑蜜转头看向身旁的秦邗升,一股子酸涩突然从胸口一路窜到鼻尖。秦邗升眼眶渐渐地泛红,他薄唇轻抿了一下,声音有些暗哑,“有一天我撞见了昨天那样的情况,帮杨天宝说了几句话。事后舒修杰特别鄙薄地跟我,让我别管杨天宝这样一个父母都不要的小杂种,我当时一听怒了,使劲浑身力气往他脸上狠狠地抡了一拳。”岑蜜眼中不知何时漫起了一层水雾,她忙伸手握紧了一些秦邗升的手掌。感觉到手掌被岑蜜握紧,秦邗升内心柔软一片,泛红的眼眶中泪水渐渐消散。岑蜜快速话题:“秦邗升,你认为杨天宝长大后会变得跟你一样优秀吗?”秦邗升思索了一下,似真似假地与岑蜜开玩笑,“不知道,不过每年寒暑假杨天宝至少不用去照看一个小他五岁的娃娃亲未婚妻。”岑蜜没好气地嗔了一眼秦邗升,“秦邗升,你知不知道在我们爸妈眼中,我和你这门亲事就像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而你是那朵鲜花,我才是那一坨牛粪。谁让你是学霸,而我是学沫。”秦邗升喉间溢出一串好听的笑,眉眼都是笑意,赞同地点了点头,“干妈说得没错,的确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秦邗升,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也是一个学霸?我专业成绩可是全年级第一,我上个月刚提交了保研申请,不出意外我就能获得保研资格。”岑蜜不甘示弱地回。“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那还不是因为你,当年我好不容易踩着线考上了你任教的简城大学,原以为我还能像之前一样指望着你,没想到我还没进大学校门,你就跑去国外做战地记者。”回忆起这一茬,岑蜜心中有点恼火,当年是秦邗升跟她说的,让她努力考上他所任职的简城大学,他会继续照顾她的学业的。就因为秦邗升这句话,高三那年,她开始奋发图强,夜夜挑灯苦读,连做梦都在研究深奥的哲学。高考前两个月,秦邗升突然跑去战乱不断的中东地区做战地记者,而她终是踩到了简城大学的分数线。大学指望不上秦邗升,她只能靠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学习。午休时,岑蜜特意去教室找了刘盼娣,又一次耐心叮嘱刘盼娣来例假时注意事项。回到办公室,她刚翻开作业本准备批改,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