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记者放弃了,跟一个醉鬼有什么好争的,他明天起来屁都不记得:“还吐吗?不吐了我帮你洗洗。”“……想吐……”主任搂着记者的腰,赖在厕所地上不起来。记者把他捞起来给他清理了一下,洗洗干净换了干净衣服扔上床,转身刚要走,衣角就被拽住了。记者一回头,发现主任泪眼婆娑看着他:“你是不是要走?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结婚?”记者都服气了,“你先睡觉,结婚的事明天起来再说行吗?”主任说:“那你在这里等我起来。”记者只好也在他旁边躺下来,好说歹说,总算把主任哄睡了。可是睡着的主任死搂着记者的腰,把他按在自己旁边,生怕他跑掉一样。记者看了看枕在他肩头的主任的脸。五官真好看,鼻子那么挺,嘴巴的形状也好看。记者盯着那张嘴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想起晚上在酒吧,主任给他的那个吻。当时酒吧太嘈杂,人太多,他也太慌乱,什么都没感觉到就结束了,甚至连一点记忆都没留下,因为当时大脑都空白了。这张嘴,亲起来会是什么感觉?会像现在的主任这么软吗?还是像平时的主任那么冷硬?要不要再试一下?记者眼神发直,侧着脑袋慢慢凑过去,然而就在快要挨上去的时候,脑子里一下闪过了主任这张嘴在出租车上都干过些什么。e,突然就不想亲了。不但不想亲,还有些反胃。记者翻着白眼呕了一下,放弃了那些世俗的想法。主任睡得很熟,眼睛闭起来看上去很乖。记者摸了摸他的头发:“主任,你记着,从今往后,你真的再也不要沾酒了。”主任往记者怀里拱了一下,把他搂得更紧。记者僵硬地躺着床上看着天花板,他觉得他绝对不能告诉主任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否则的话主任就不止是要移民去火星了,他可能得要搬出银河系。10宿醉事件之后,主任发现记者有点怪怪的,最近他总是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自己,好像自己是什么小可怜一样。主任不大高兴,他当然希望记者能更亲近他一些,不仅仅是简单的工作伙伴关系,但他也不希望被当成什么可怜的小动物看待。主任总觉得那天晚上肯定发生了点儿什么,但他第二天醒了之后,头疼得差点当场去世,只记得好像跟记者打啵了,别的啥也不记得了。他去问记者,记者一脸高深地摇头,说那天他喝多了,他送他回家,其他屁事没有。说这话的时候记者正对着穿衣镜整理领结,一身canali的黑色西服衬得他腰细腿长,面如冠玉。主任问他,你穿这么人模狗样的干什么去?记者说有个慈善晚宴,老板喊他一起去参加。主任说,你老板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又没安好心。记者说,放心吧我不喝酒。主要是这段时间公司上上下下的情况都摸得差不多了,倒是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欺骗消费者之类的勾当。主任说,那所以呢?这几个月白搞了?那还不撤?你等什么呢?等他给你发年终奖?记者说,主任你不要这么急躁,我话还没说完,没有欺骗消费者不代表没有别的问题啊,我把公司这几年的财务报表都啃完了,公司的利润表不太正常,销售费用里有大额的佣金支出,应收款和应付款的总额和账龄这两个指标也相对过大,特别是前几年的账目里,有很多疑似与关联方的往来和交易……主任打断他,废话太多了,说结论。记者说,这公司肯定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说不定比欺骗消费者严重多了。而且,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老板,他不是真正的老板,他是半路截胡的。主任说,你什么意思?记者说,我也是最近跟公司一些老员工聊天才知道的,原来现在的老板是以前公司的营销总监,也就是我现在这个位置,真正的老板两年前突发心脏病猝死了,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当时的营销总监,也就是现在的老板,他稳住了大局,清算资产,处理原老板的后事,接管了公司。主任一脸冷漠,这哪里有意思了?记者说,有意思就有意思在,前几年很多疑似与关联方的往来和交易,在现在的老板接手之后,都没有了。但可能并不是他不想继续,是因为之前的老板死得太突然了,他没搭上线。最近的报表里开始出现很多大额的佣金支出,我怀疑他要开始有什么大动作了,所以这段时间我得把老板盯紧了,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