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是略粗糙,没有任何方便扒住的光滑石墙,脚下是几乎不足脚长的窄路,略宽时能容得下整只脚,更窄时,甚至小半个脚掌都要悬空,往前,是万丈深渊。
霄酒有点庆幸自己这个决定,晚上来,至少比视野清晰的白天好,在不能分心,只能盯着脚面看路的时候,看不清悬崖底,也是另一种幸运了。
一步一步,他走的很慢,也很稳,手在石墙上尽量寻找是否能抠抓借力的地方,也会注意隔一段时间活动一下脚踝脚掌,不要抽筋。
周边一片寂静,仰山族的喧闹似乎都离得很远。
他能听到略模糊的声音,互相攻讦,拉踩栽赃,也有刀光剑影,锐器鸣响。
他知道,萧鼎一定会成功。
这人虽然性格奇奇怪怪的,像个傻乎乎的二哈,其实并不傻,很多事做起来甚至比别人事半功倍……
“找到了!在这里!”
霄酒走完一半路程的时候,终于还是被人发现了。
他往远处看了一眼,只停顿了一瞬,似乎没有太惊讶,之后继续,挪动的脚步虽然慢,却一直没停。
“站住!不准再走了!”
有人在外高声警告,霄酒始终不理会。
他垂着眼梢,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节奏,不慌不忙。
他知道,尽管已经暴露在别人视野里,别人也不会轻易射杀他,因为这是在仰山族,族里要的是人苗,不是死人,对人苗的保护机制,始终是优先级。
果然,来人只是警告,并没有真的出箭,甚至因为他不小心踢掉了一片石子,齐齐惊了一瞬,提醒他小心。
老八萧厚,就在这群人里。
他站在最前面:“不要试图逃跑了,你已经被我们包围,顽抗或放弃都没有用,你很聪明,知道该怎么办的。”
他还吹了骨哨:“我已经通知族长,你不用担心会落到我手里。”
他怕霄酒因为不愿意跟他,玉石俱焚,如果真的这样,那他将要担负很大的责任,不如将人交给族长,再谋后事。
时间一点点过去,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悬崖边的少年,他一步一步,像展翅的蝶,被裹挟在大风里,可能下一刻会被风掼落悬崖,骨碎人亡,也可能下一刻随风起舞,翩然飞远。
霄酒有惊无险,到达了悬崖与东面缓坡的交界处,与过来围抓他的人保持一段距离对峙。
“你乖乖的过来,”萧厚这一刻十足恳切,“我可以前程发誓,保你安全,不会威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