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信宇绞尽脑汁想着措辞,看着轩辕毅对他完全信任的眼神,他却没有勇气与之对视,不由粗声道:“堂堂七尺男儿为一介女流痛苦流涕,这成何体统?忘记二哥以前是怎么教导你的吗?”
轩辕毅无力的抹了把脸,讷讷应道:“二哥的教导,毅一刻不敢或忘,只是心不由已,我也知道将她送进去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只是……”触及心中痛处,他竟是再也说不下去。
“唉——”看着对自己最亲的弟弟如此痛苦,轩辕信宇的眼中也多了几分的不忍,“若是真这般放不下,待大事成就之日,再把她接回来便是。”
“这小弟也想过,可是……可是……她会怨毅吧,毕竟是我亲手将她推给轩辕孝天的。”
自将花无语送进宫起,他便惶惶不可终日,一直在悔恨与酸水之中挣扎着。
“依我看,那花无语心中仍是有你的。”
本不欲将此事说出,只是见轩辕毅如此痛苦,也是为弥补之前自己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情绪的歉疚,轩辕信宇轻声的安慰道。
轩辕毅不相信的摇了摇头,认定轩辕信宇在安慰自己,苦笑道,“二哥只见过无语一面,算不得认识无语,怎能知晓她的想法?”
“今日为兄在御花园偶遇到她,当时她冒雨对天垂泪,若不是为你,为兄想不出来正得宠的她还能为何事需暗自垂泪。”
本欲私藏的画面,此时却是不得不说出来与人分享,轩辕信宇暗自叹气,却不打算就此打住,既然已经开了口,有些事自然得事先交待清楚。
“只要你不嫌弃她被轩辕孝天碰过,待大事一成,二哥便将人给你送回来,只是现在计划才刚开始,小毅你可不能为儿女私情坏了大事才好。”
这句话虽为劝诫,可也只有轩辕信宇自己心里明白,说这话时,自己心里有多酸,多气闷。
“若真……”正当轩辕毅想说些什么,只觉空气一阵细微的波动,让他的声音嘎然而止,他忙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回首看向屋子的一角,低喝了一声,“出来。”
“木牙见过二爷,主子。”一个浑身包在黑衣里的壮硕男子,倏然出现在轩辕毅所盯视的屋角。
鉴于屋里的两位主子都处于赤身祼体的状态,而旁边床上还摊着一位,木牙进屋后,那头就没敢抬过,急急把自己探得的消息告诉给二人,“昨夜九门提督府接获锦洲八百里加急,秋水河锦洲一岸决堤,柳岩弃城而逃,今早早朝,柳相欲花钱消灾,被韩相反将了一军,皇上已下令,命韩相带一千御林军查抄柳府所有财产。另,昨夜皇后在皇上的吃食里下了春药,皇上早朝当庭怒斥柳相,属下去探过,皇后性命无碍,只是可能得躺上大半个月。”
轩辕信宇听后哧笑着摇头,“轩辕孝天大概是气疯了,竟会在朝堂上将房中密事拿出来说。”
两人笑了一阵,他又不由感慨:“不过,没想到柳家竟然这么轻易就败了,咱们的计划反倒帮了轩辕孝天一把。”
轩辕毅不以为然,“现在柳家败了也好,也省得二哥接手后还得费心去清理,柳家百年基业,想要查抄干净谈何容易,柳玉书这只老狐狸也不可能将家产全都摆在明面上的,韩严带人去了,最多也就能把明面上的东西清理清理。”
接过轩辕毅递来的酒杯,轩辕信宇边点头边道:“柳玉书虽不是个好东西,但轩辕孝天失了柳玉书,也等于失了左膀右臂,对我们倒是大大的有利。”
两人说了一阵,轩辕毅突然转头看向还跪在原地没离开的木牙,剑眉狠狠一皱,“还有事?”
木牙闻声身体猛的一颤,原就低垂的头便垂的更低了几分,“属下……属下还一事禀报。”
轩辕毅冷眸一眯,声音中便透出了几分冷厉,“说!”木牙的吞吞吐吐,让轩辕信宇也为之侧目,转眸好整以睱的看着他。
死就死吧,若是不报,事后主子若是追问起来,只怕也会归罪于他,这样一想,木牙一咬牙,以着一种破罐子破摔,慷慨赴死的决心,将压在心中的消息蹦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属下离宫之时,还探得一消息,听闻玉凤阁的玉妃娘娘昨晚突发急病,情况危急,属下去探了一下,全身僵紫,似是冻的。据玉凤阁的探子说,昨天掌灯时分,皇上离开玉凤阁之后,约半个时辰后,玉妃娘娘称身子疲累连晚膳都没用就就寝了,属下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