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见神道:“神祠冷清,你们可互相作伴。”
闻言,朝铃心中冷笑。果然天下的男人都是一般德性,说什么不近女色,见了漂亮女人,可不就动心了么?以前还说喜欢清静不喜欢别人打扰,看来只是没遇见美女罢了。这些女人的眼睛都瞎了吗?这只猫这么难伺候,她们还非得凑上来,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又有钱?看来狐神如今不再是姻缘之神,而是绿帽神。更可恶的是雪见神,夺人财产不够,还要夺人老婆!
几个姬妾捂着嘴,佯装惊讶,“这样好么?铃铛妹妹不介意吧?”
朝铃换上笑脸:“雪见神都不介意,我当然也不介意,各位姐姐晚上可要留下来接着侍奉?我给你们铺床。”
雪见神:“……”
似乎哪里不对。
他又说错话了么?
几个脑子笨的姬妾听不出朝铃的阴阳怪气,大喜过望,忙道:“怎敢劳烦妹妹?”说着,娇羞地望了一眼雪见神,“神怎么安置我们,我们就怎么安置。”
正说着,抚琴的红姬按停琴弦,站起身,对着朝铃福身行礼。她仪态端庄,身姿婀娜,便是行礼这个动作也做得颇有韵味,那一把握不住的细腰叫人挪不开眼,便是朝铃也有点儿恍神。
红姬道:“妹妹且放心,狐神神祠裁撤姬妾,我等只是蒙雪见神垂怜,前往雪见神祠落脚。无论如何,雪见神祠还是你最大,我们都听你的话儿。妹妹若不喜欢我们,尽管直说,想必雪见神不会委屈你的。”
“铃铛,”雪见神蹙眉,“你不喜欢她们?”
他本只是单纯地探究朝铃的想法,然而朝铃看雪见神那眉关紧蹙的样子,心里再次冷笑。这为难的模样,想必是很舍不得这些女姬吧?
朝铃还没说话儿,其他姬妾已用帕子掩着脸,低低啜泣了起来,道:“妹妹真的不喜欢我们么?昨儿我们还相谈甚欢,本想着我们投奔了雪见神,你一定会高兴的,看来是姐姐们想岔了。神,奴是无缘伺候您了,不过有妹妹在,我们也就放心了。”
朝铃实在想不通,昨儿还言笑晏晏的姐妹,今日怎么就跟仇人似的了?说话这劲儿,夹枪带棒的,真是恶心。纵然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可她们何必把她当成假想敌?亏她今儿还带着蒸儿糕寻她们,什么人不在,敢情都跑到这儿来了。
那红姬也侧过身潸然泪下,一时之间,水榭之中呜呜的哭泣声连在一片。朝铃似乎成了个棒打鸳鸯的妒妇,而鸳鸯就是她们和雪见神。
令姬最是为难,一边是从前的姐妹,一边是率性赤诚的朝铃,她都不知道该帮哪头好了。想了想,最后还是扯了扯朝铃的衣袖,小声道:“要不……还是把她们收了吧?”
“铃铛,”雪见神再次出声,“这些人,你若不喜,吾便不留。”
此话一出,水榭里的哭声更大了。个个梨花带雨,不知她们怎么做到的,哭还能保持妆容不花。
朝铃倔劲儿上来了,气道:“不就是个男人么?值得你们这么勾心斗角?”
行,她们把她当敌人,那她就坐实了这名头!
水榭中的哭声戛然而止,大家泪眼朦胧地望向朝铃。
朝铃气哼哼走到雪见神面前,却发现自己比他矮了一个头,仰视着说话着实没有气势。长这么高,是想上天么?朝铃心里更来气了,搬来一张矮凳,蹬蹬站上去,终于能够与这厮平视。两人四目相对,仅隔咫尺,朝铃在雪见神湛蓝色的眸子里看见她自己。
“都看好了!”朝铃扬声道。
她忽然一手按住雪见神的后脑勺,一手摁着他的肩膀,倾身向前,吻住了他的双唇。刹那间,所有人瞪大双眼,惊在原地。雪见神亦怔然,唇齿间流淌着滚烫而甜美的气息,一种说不清的馨香缠绕在他的鼻尖。他是猫,他的嗅觉远比人要敏锐,朝铃的味道好像不仅入侵了他的鼻尖,更沁进他的腔子。他好像陷进了温柔的云朵,再也爬不出来。
落花停止了下落,夕阳静谧的光打在他们身畔,他的头顶嘭地冒出两只猫耳,尾巴也从衣摆下伸出。他不自觉揽住朝铃的腰,沉醉在女郎热烈的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