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真是不公平啊。姜晓梅看着姜小满,恍惚又回到了那个玻璃房。姜老二从房间出来,快步坐下。苗红英看了眼独自出来的姜老二,问:“林秀芳呢?怎么还不出来吃饭?”姜老二眼睛直勾勾盯着红烧肉,头也不抬地说:“睡着了,下午上工之前,她说感冒了头晕恶心,就不要叫她了。这红烧肉这么油腻,不适合病人,我们先吃吧。”苗红英有点看不上她这个蠢儿子,不过也没说什么。林秀芳为了不上工分装病偷懒,那就要承担后果。“行了,不等她了,动筷吧。”苗红英说话,其他人纷纷伸筷子夹红烧肉。为了配肉,姜老二特地把珍藏了很久的泡酒拿出来,一口肉,两口小酒,吃的那叫一个舒坦。红烧肉的酱汁是姜小满自己做的,用原身酿的酱加上自己配制的草药,用砂锅炖了一个小时,已经完全入味,入口即化,肉香盈口。桌上只有夹菜和吃饭的声音,姜家所有人突然有种感觉,没了林秀芳,平日里吵闹的饭桌竟然格外和谐?肉并不多,姜家人一人吃一点,没多久就吃完了。吃完了才有人夹素菜。跟红烧肉比起来,素菜虽然也好吃,但没多少油水,不然红烧肉备受青睐。“这肉真不错,”姜老二打了个酒嗝,指着小满道:“小满,二叔要谢谢你,上次吃红烧肉,还是你爸买回来的,二叔好久没吃过这么舒心的一顿了。不,不错!”说着说着,他又哭起来了,“小满,二叔对不住你啊。不该相信那些传言,当你是扫把星,”他手指一边比了个一,一边道:“都是一家人,就算你是扫把星,肯定也不会克我们的,你说二叔说得对吗?”姜小满哭笑不得,原书里也没说姜老二酒量不行啊,这才喝了多少。苗红英对这个儿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云河,扶你爸回屋。”“不,不用你扶,”姜老二甩开姜云河的手,“我,我自己走。”姜老二回屋没多久,林秀芳就醒了,闻到他一身酒气,嫌弃的推了推,推不动,又听到他吧唧着嘴说什么红烧肉。红烧肉?林秀芳一个鲤鱼打挺,趿拉着鞋子就冲到了堂屋。桌上只剩下残羹剩饭,她大儿子刚好放下装红烧肉的碗。一看,那碗比他脸还干净。林秀芳心里堵得慌,她为这个家操心受累,到头来一大家子吃肉居然不叫她。“哟,舍得起床了。”苗红英皮笑肉不笑地出来。“妈,你们吃肉居然不叫我,难道我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吗?”林秀芳心里不舒服极了,说着声音还有点哽咽。苗红英还没说什么,姜云河说话了:“妈,不是你说的感冒了,头晕恶心的怎么能吃这么油腻的。”林秀芳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看着苗红艳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巴掌拍了姜云河的肩膀,“不会说话就闭嘴。”“打我干什么。”姜云河戳了戳被拍疼的肩膀,火上浇油的说了一句:“你不知道红烧肉多好吃,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烧出来的红烧肉还好吃。妈,你真是没福气,难得吃一会回肉,你居然生病了。”这话说得,林秀芳捂着胸口,“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生了这么个二宝仔。天可怜的,一个两个眼里只有自己,有肉吃都不叫我。”晚上姜小满把钱藏好,吹灭蜡烛,正准备睡觉,听到有人敲门。“小满,你睡了吗?”姜小满眉头一皱,是林秀芳,她来干什么?“二婶有点事找你。”“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林秀芳等了等,见门还没有开的迹象,继续道:“就一点事,说完你再睡。马上就说完,你开下门。”看着架势,她要是不开门,林秀芳估计是不打算走了,姜小满不情愿地披上衣服,打开门,“有什么事去堂屋说吧,云堂睡了。”昏黄的烛光驱散黑暗。林秀芳拿出一张照片,往姜小满面前一放,“看看,这人怎么样?”姜小满挑眉,“什么怎么样?”“人怎么样,长相,身材什么的。”姜小满看了眼照片,这年代都是黑白照,照片上一个青年,穿着棉布衣,笑得很僵硬。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相一般,颧骨高,印堂狭窄,有些显老。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样的男人通常心胸狭窄,小肚鸡肠,不能容人,性格也很敏感,一旦稍微有什么不如意的,就会歇斯底里,是最容易家暴的类型。“人长得还不错吧?”林秀芳满脸笑容,“个子很高,浓眉大眼的,有把子力气,能干活。这人叫管大宝,是隔壁上山庄的,二十七岁,家里独子。上头七个姐姐全都嫁人了,时不时会补贴这个弟弟,家里条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