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夫妻是缘,儿女是债,无缘不聚,无债不来。缘来天注定,想躲躲不开……一场大雨刚刚停息,东方渐露曙光。当京郊商贩像往常一样,挑担推车鱼贯入城,直奔西市,争抢好摊位时,位于城西的怡亲王府内却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新鲜事——全京城人都晓得,怡亲王是大秦开国皇帝熊绎最宠爱的四皇子,也是当今太子最信任的兄弟和处理政务的左膀右臂。不过,今天要讲的故事却与怡亲王没有直接关系,或者说毫无干系,因为,在怡亲王熊侣看来,这桩所谓婚礼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简直荒唐透顶,若非不想惹怒母后激化母子之间的矛盾,他定是要阻止这场闹剧。所以,新婚当日,他便以公事为由带着贴身近侍离开王府,躲到城西别苑,日间骑马射箭,雨夜品茗下棋,说不出的惬意逍遥。相比之下,王府詹事(管家)萧远山可就没那么轻松自在。昨日傍晚,送最后一名赴宴宾客坐上马车后,他如释重负般长长吁了一口气,连日的忙碌让他觉得很疲惫,尤其是患病多年的老寒腿,每逢阴天下雨就会隐隐作痛。日间马不停蹄的张罗婚宴,奉承宾客,尚不觉什么,此刻,婚宴结束,紧绷一天的神经终于缓和下来,才发觉两腿关节处又肿又痛,不过当他抬头看到西边黑云渐浓,风雨将至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口中喃喃道“老天保佑,喜宴总算平安无事!王爷,老奴不负所托!”他向西方拱手行礼后,转身准备走上台阶。抬头间忽然看到大门处一抹人影闪过,直奔他而来,尚未看清来人是谁,右臂便被一只手抓住,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拖上台阶,耳边传来气急败坏的女子声音“萧爷,快,快,快跟我走!晚了就来不及了!”萧远山进入王府前,曾混迹于江湖,想当年也是武林中响当当人物,后跟随王爷深受器重,作为管理王府大小事务的詹事,在王府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容许无端被人如此冒犯,当即脸色一沉,甩开那只手,厉声道“大胆!哪来的小蹄子,竟敢如此无礼!来人啊,把她抓起来,关进柴房,三天不准吃饭!”那人身形瘦小,被萧远山猛力一甩,差点摔倒地上,未等门口侍卫上前,便踉踉跄跄的跪到他面前,带着哭腔颤声道“萧老爷息怒!奴婢是新王妃的陪嫁婢女春心,冒犯萧爷实在无心,只是……只是……小姐她……她”话未说完,又呜呜哭起来,萧远山仔细一看,确是已故睿亲王新王妃的贴身婢女,见她神色惊惶,小脸吓得煞白,心生不忍,怒火顿消,放缓语气问道“慢慢说,无论什么事,有萧爷替你做主。”春心闻言方止住哭泣,泪眼婆娑道“出大事了!小姐她……她投水自尽了!”“什么!?”萧远山面色陡变,整个人如遭晴天霹雳,然而仅刹那间,他拔腿便向府内奔去,哪里还理会被两名侍卫拦住并依命押送柴房的小婢女……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在未听闻雷声时,位于王府西南的海棠苑已乱作一团,轰轰雷声中,几名小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沉没湖中的尸体打捞上岸,又慌里慌张的抬到喜气洋洋的新房内。高燃的龙凤红烛,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更映出一张张面面相觑,惶然不知所措的脸。砰一声,新房的门被人猛然推开,一股狂风未等邀请便迫不及待登堂入室,几支红烛纷纷熄灭,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屋外一道闪电如巨龙般横跨夜空,天地间顿时亮如白昼,众人惊恐的看到门外立着一道人影,逆光而立,着实吓人,几个胆小的婢女吓得大声尖叫,其他人虽未喊出声,却也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动弹。与此同时,几乎没人发觉窗外一抹绿色幽光悄然隐入房间,无声无息的飞到躺着尸体的床榻旁边,像是忍受不了尸体散发出的水草腥味,它徘徊不前,在垂下的纱幔间若隐若现,迟疑不前。“幽冥无极,魂魄归来!莫忘,莫忘!”阴暗处隐约响起一个声音,似人又非人,非人又似人,声音中似乎带着某种震慑力,令整个房间每一粒尘埃都在瑟瑟发抖。先前犹豫不前的幽光,突然大发异彩,绿莹莹的像是受到召唤般,竟随着声音径直穿过重重纱幔,飞向床榻上方,轻盈的划出一朵彼岸花,花朵闪着绿光,映出床榻上人的身形……那绿光似乎又在犹豫,黑暗中的声音却突然消失无踪。“王妃怎么样?”门外传来男子焦急的询问声,紧接着雕花门被打开,几盏灯笼迅速占据房间两侧,黑暗顿时消失。男子大步流星的走入布置华丽的新房,星眸机敏的扫向被照亮的床榻,轻纱帐中幽光一闪,转瞬即逝,剑眉微微一蹙,问道“她死了吗?!”:()深情王爷之大秦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