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也安没搭他的话,快步走到马旁,喊魏元恩道:“太子殿下,快要结束了!不可再耽搁!”
“好!”魏元恩与魏元景、邓珏告辞,便快步离开。
看着程也安一骑绝尘的背影,邓珏忍不住“啧”了一声,侧头对魏元景道:“我安姐儿在其他事情上还好,可骑射武艺上总要争第一。你一来,他处处不得意,总要被你压一头。你看这脸色,已经不开心了。可他毕竟是个女孩子,真要是输了,哭了鼻子多不好啊。成王殿下,要不这次我们就让让他们吧?”
想想刚刚程也安憋屈的表情,好像恨不得立马给自己一鞭子。魏元景似乎有点懂了,上次在马场,他以为自己是在救人,可程也安这样独立有主见的女子,更希望自己搞定,而不是他人介入吧。
弄巧成拙了,似乎从一开始他就处处得罪程也安了。
“好”,魏元景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有点无奈。
围猎结束,由士兵清点各队打猎数量,最后评定是程也安和太子获胜。
程也安愣了一下,觉得有点奇怪,按魏元景的速度与能力,不该落后于他们的。
邓珏却笑嘻嘻地过来搭住程也安的肩膀,“安姐儿,还是你厉害!怪弟弟我有眼无珠!”
程也安眉头一皱,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古怪。
夜晚降临,月光如水洒在围场的河流上,河岸上的枫树轻轻晃动,落下一层如火的枫叶。
程也安用了林子书给他的安神香,可还是睡不着,便出来走走,秋风吹得人清凉舒爽,河边水汽也浸透人心,让人静心,程也安干脆找了个枫树,半躺在一粗壮枝干上,闭眼凝神。
魏元景见树上垂落的白色衣摆,人被枫林枝干挡住了大半,若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树上还有个人。
魏元景放慢脚步,轻轻走到河边,抬头望月。刚站定,就听见程也安不友好的声音,“还请殿下换个地方望月怀远,给本郡主留个清净。”
魏元景抬头看程也安,发现程也安眼睛也没有睁开,“我扰你清梦了?”
“你说呢?”程也安不耐烦地反问道。
魏元景却道:“秋夜露重,容易着凉,何不回帐篷里休息?”
“我失眠”,程也安坐了起来,盯着下面的魏元景,“不是,关你什么事。你离我远点。”
魏元景没有恼,语气依然和缓:“好,我马上就走,不过我是想来和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在长公主府上帮了许鸢。”
程也安眉头一跳,“不需要,你也不要误解,我是与吏部尚书的独女齐瑶过不去,顺势而为,无心之举罢了。”
魏元景无奈摇头,“郡主就不会顺水推舟,承下这份人情吗?这于郡主而言,并不吃亏。”
程也安冷笑一声道:“我不屑如此,也不需要什么人情,特别是你成王殿下的人情。你快走,我要睡觉了!”
魏元景觉得不甘,不想刚来京都,就无故多了个敌人。
“你还是对我有误解。程也安,我们可以说清楚,何必互相为敌,各生不满,之前种种,我绝无意冒犯,你若生气,可以马上打我一顿,我绝不还手!”
程也安真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和自己化解嫌隙,说了不喜欢,避着走就行了,再说了,京都那么大,他们也没什么机会碰到几次,何必非扯着他不放?
再说了,他自己还没有弄明白对魏元景的讨厌,要他怎么给魏元景解释?难道说他程也安其实是个男子,羡慕他可以上场杀敌,功名赫赫,而自己整日被束缚在女儿身份里,快要溺死在这婚嫁闺阁的琐事里了,又或者说,他嫉妒他一身磊落干净,人人称颂,而他真是臭名远扬,人人恨不得避而远之。
“好好好!你!你不走我走!”
程也安气得语无伦次,飞身跳下枫树,不料踩到河边的光滑的鹅卵石,又正心不在焉,一下子没站稳,将要摔倒。
魏元景吓得立马快步倾身上前拽住程也安的胳膊,想将人拉回来,不料心急,用力过猛,程也安的脑袋一下子碰到魏元景的肩膀,鼻子吃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魏元景连连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不知何时,手竟搭在了程也安的腰间。慌乱缩回手时,无意间又在程也安衣领间嗅到一股夏日荷花的清香。
难道是女子胭脂?还是香囊?
从军十年,见到的都是男子,魏元景还从未与女子靠的这么近过。魏元景脸微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程也安一把推开了。
程也安捂着鼻子瞪着魏元景,“真是我的克星!”
魏元景这才意识到程也安磕到鼻子了,急着上前一步道:“可是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