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专策略,幕府盛材良。近贺中兴主,神兵动朔方。都说这七殿下不一般,声名威赫北境,常胜无败绩,北蛮十二部被吓得退兵拔营到胡罗山后,一份份求和信直达京中朝堂,北境子民把这位将军称为他们北境人的守门神!
要问这七殿下,身世也不一般。庆元十二年,琅琊王氏谋逆案后,七殿下被送到千里之外的北境军营,以历练之名将七殿下独自一人留在北境,入军营,上战场。想当年,众人皆猜,这生来养尊处优的七皇子,不是死在西北的严寒风雪里,就是死在刀剑无眼的战争上,可谁也没想到,十年踽踽独行,皇子成了将军,一朝受封回京。
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且看昔日少年郎风采依旧,披甲戴盔,壮志凌云,一骑红马入京都。”
祥云街,沧海楼里一扇窗后,程也安望着窗外整齐的军队,以及军队最前方骑着红鬃马的首领,战功赫赫,威风凛凛,凭自己闯出来的功名和成就,是多少男儿郎羡慕的人物。
程也安静静地看着被人群欢呼簇拥着的魏元景,想起自己,却觉得如小丑戏子般可笑,戴着面具,披着外壳,十七年如一日地演戏,困在这京都,困在这郡主的身份里。这人生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程也安内心平白生出一股悲伤嫉妒,生生烫伤了自己。
程也安握着拳头,冷着脸扭头,“月儿!关窗!”
宫门外,魏元景下马,卸甲解佩剑后,抬眸平静地望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宫殿和冰冷的白玉台阶,随后听见太监高昂一声,“宣七殿下觐见!”
众臣侧立,天子独坐高台。
魏元景行跪礼,“臣参见陛下!”
台上之人无话,旁边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赵祥忠缓步下来,垂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魏元景,展开圣旨,扬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七皇子屡立战功,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故封其为成王,赐黄金百两,府邸一座。钦此!”
“臣谢陛下隆恩!”
被赐的府邸还未好好打扫,也未安排仆役,魏元景和许鸢这几日便暂住宫中。
一大早,魏元景便马上去给皇太后请安。
平容道:“殿下今日来得也这般早,其实太后吩咐了,不必日日请安。”
“我久不在皇祖母身边尽孝,日后不住宫中,也无法日日向皇祖母请安,这几日必然要多陪陪她老人家。”
平容微笑道:“殿下一片孝心,那您先坐,太后说让您陪她用个早膳。”
“好,谢谢姑姑了。”
“殿下客气了。”
早膳布置好了,太后拉着魏元景坐下,笑着给魏元景夹菜:“祖母听说,北境苦寒,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现在终于回来了,日后都是好日子,不必再拘着自己。”
魏元景微笑道:“谢祖母关心,元景习惯了,觉得北境有北境的好,京都有京都的好,日后可以陪在祖母身边尽孝,也是元景的福气。”
太后目光慈祥地看着魏元景道:“你这孩子,不会喊苦。”太后舀粥的勺子顿了顿,“元景今年二十五了吧,怎么还没娶妻?”
魏元景顿了顿,只道:“还早。”
“不早了,这个年纪,许多世子都成家立业了。你既已经回了京都,该好好考虑了。你和祖母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祖母给你挑选。”
这样的话题,他最难应对,魏元景抿了抿嘴,正不知如何回答。
平容突然过来道:“太后,庭安郡主来了,说是来给您道歉了。”
太后把勺子一放,冷着脸道:“不见,平容,你去告诉他,他打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着他皇祖母这张老脸呢?”
平容应了一声出去了,太后扭头向魏元景叹了口气:“你说说,他一个姑娘家,居然把未婚夫婿打了,纵使那个齐林有错,也不能当众给人难堪吧,这下连自己的名声都败坏了,日后还怎么嫁人啊!”
太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魏元景纠结着措辞道:“庭安郡主果敢勇毅,自有良人等待。”
太后抬眸看向魏元景,打量的目光亮了亮,刚想说什么。
平容突然匆匆走过来,“太后,庭安郡主又去那花圃了,说是要给你摘花道歉!”
太后愣了愣,“诶呀”一声拍了拍桌子,“这孩子怎么又去摘哀家的花,你快去拦他,让他来见哀家,说哀家原谅他了!”
平容正要转身,太后又喊住她,“你别去,他不听你的。”
太后看向魏元景,拽了拽魏元景的衣袖:“你去你去,记着多让着他,好好说。”
魏元景愣了愣,没有反应的余地,只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