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太拄着扫帚拐杖,走三步退两步,磨磨唧唧颤颤巍巍,总算是磨到了饭堂。此时饭堂里的人稀稀拉拉,都差不多已经吃完晚饭,陆陆续续打道回府了。失魂落魄的蔡老太走到打饭处,发现食堂的饭菜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一些白粥和几勺子菜叶子,和小半桶洗锅子汤了。行吧,反正她现在身心俱疲,也吃不下什么东西。蔡老太打了一碗白粥,两小碗菜叶子和一碗洗锅子汤,放到托盘上。她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拄着拐杖,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了下来。蔡老太把扫帚拐杖平放在地上后,安安静静,孤零零的吃起了晚饭。这时迎面走来三个人,显然是刚吃完晚饭,正要离开饭堂。“我的银辉草已经烂在泥里喽。”“我们也是!”“所以华英这家伙是寻我们开心吗?她压根儿就没打算把白辉花种子给别人吧?”“八成是喽,这么珍贵的玩意儿怎么可能拱手相让!”“d!把我们当猴耍呢?撤了撤了!”三人骂骂咧咧的走出了饭堂。蔡畑淑听到那三人的对话后,心里好受了许多,甚至还有一丝窃喜。“大家的银辉草都烂在泥里了?那我的秃头银辉草岂不是能脱颖而出啦!”想到这儿,蔡老太那沧桑褶皱的老脸上嗖的提亮饱满起来,有了些许光彩,瞬间年轻了10岁。她咬着筷子,歪着脑袋,“不过,馨然的银辉草咋样了呢?”“畑淑~”蔡畑淑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苏黎正在食堂阿姨那里还餐具。而陶馨然站在一旁兴奋的朝自己挥手。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蔡畑淑像小偷看见警察一样,心虚的低下头,就差钻到鼠洞里去了。她在心里暗暗许愿,“快走快走,别过来别过来呐!!!”蔡畑淑虔诚的许愿完毕之后,一抬头就看见陶馨然牵着满脸写着不情愿的狗子黎,撒欢的冲了过来。真是老天瞎了眼,愿望冲进地下水!一群小鼠拍脑袋ohno~jpg。陶馨然走到蔡畑淑旁边坐了下来,而苏黎皱着剑眉,不耐烦的坐到了他们对面。陶馨然看蔡畑淑低着头默默的吃着粥,对她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她把手搭在蔡畑淑的肩上,“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你怎么了?”蔡畑淑仍旧低着头,一边咀嚼嘴里的食物一边说道:“我没事,你们快走吧,明天比赛就要结束了。”所以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给我赶紧回去捣鼓你们的银辉草去吧!求你们了啊啊啊!!!谁知陶馨然仍然坐在她旁边稳如泰山,兴高采烈的抓着她的衣袖,“不急不急,我们赢定了啦~呵呵呵~”陶馨然那银铃般的笑声传到蔡畑淑的耳朵里格外刺耳,像一根根针扎在她的心脏上,“噗噗噗”的直冒血。刚刚还提拉紧致的小脸瞬间萎缩成苍白褶皱的小菊花。又老回去10岁,变回了蔡老太。完了,这里还有一棵银辉草没烂在泥里呢。她怕是赢不了了?°(°ˉ??ˉ?°)°?“咦?畑淑啊,你手腕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蔡畑淑这才停下了吃饭的动作,转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发现她的衣袖被陶馨然抓着,手腕上的淤青露了出来。蔡畑淑像受惊的小鼠一般,立马把袖子拉了下来,把手腕遮住。她激动的说道:“我没事!只是不小心磕到了而已!”蔡畑淑与陶馨然四目相对,发现陶馨然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一着急把头抬了起来。她刚要再次低下头,圆不溜秋的脑袋却被陶馨然双手捧了个正着,被迫与陶馨然对视。“你的眼睛好红。眼白上的一大块红斑是淤血吗?”脑袋被两爪禁锢住,蔡畑淑心虚的眼珠子上下左右乱瞟。“我只是没睡好……”“呵,这家伙该不会是因为开的空头支票被识破,让那个沈谷主给揍了吧。”刚刚还坐在对面看戏的苏黎突然发声,说话间一脸的幸灾乐祸。虽然蔡畑淑身上的伤并不是沈墨熙搞出来的,但是苏黎的前半句话完全命中红心。蔡畑淑像是被踩中了痛脚,用力把脸上陶馨然的两爪掰开,愤恨的瞪着苏黎,“你胡说!不是这样的!”蔡畑淑的双臂被身旁的陶馨然倏地抓住,“还说不是?你两个手臂上都是淤青。”蔡畑淑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为了挣脱双爪的桎梏,两边的袖子落到了手肘处,手臂露了出来,两个手臂上都有三四个淤青。看到此情此景,蔡畑淑自己也感到十分心惊。怪不得自己全身都疼,原来不止脑血管爆炸,其他地方也噼里啪啦的爆了?额……这次差点嗝屁了……蔡畑淑喝了一口洗锅子汤,润一润嗓子,“都说了是我不小心摔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陶馨然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和那个沈谷主到底是什么关系?你都被他打成这样了还想替他隐瞒?畑淑啊,沈谷主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听我劝,赶紧远离他,回普洛世界吧。”蔡畑淑听了之后,气的脑袋突突突的疼。怎么三句不出又看不起我,想劝我回老家?真是再也不想和你们掰扯了。你们不走,我走行了吧?蔡畑淑端起餐盘,猛的站起身来。她刚迈出了一步,就感觉脑袋一阵钝痛,紧接着耳朵“翁”的一声,全身失去重心摔倒在地,晕了过去。“光啷当——”餐盘上剩下的小半碗粥和洗锅子汤全喂给衣服了。“畑淑!”陶馨然慌乱的叫了一声,站起身来。她走上前去,想要把蔡畑淑从地上搀扶起来。可当她看到地上与饭菜融为一体的蔡畑淑时,微微弯下的腰身僵在原地。随即她站直身子,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捂着嘴,楚楚可怜的转头看向苏黎。“师尊,畑淑她晕倒了,您能帮我把她送回沈谷主那里吗?”苏黎烦躁的扶额,“行吧。”夫人发号施令,他能怎样?不过,馨然没有让他把蔡畑淑带到他们自己的房间已经是万幸了。在比赛结束前,他们的银辉草决不能让这只贱鼠看到,以免节外生枝!参赛者房屋内。沈墨熙翻看着光脑上接收到的关于蔡畑淑前天晚上精神力变化的相关数据。蔡畑淑那90几种编织手法,都被纳米机器人记录在案,并传送到沈墨熙的光脑上。沈墨熙窥探完蔡畑淑那引以为傲的“商业机密”之后,水蓝色的眼眸暗了暗。“看来之前搁置的‘arb01’项目可以再次重启了。”“arb01”是沈墨熙大学时期的一个科研项目。“arb”是anlrebirth的缩写——天使新生。这个项目的科研方向是为了帮助精神力崩溃的患者研发出精神力再生的药物。但因为在研发过程中一度陷入瓶颈与失败,最终“arb01”只能被迫终止。现在光脑上,手工艺鼠的这些“商业机密”给了沈墨熙一些新的启发。他微微扬起嘴角,“想不到这只田鼠还挺有用的。”“叩叩叩。”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沈墨熙收起光脑,走过去把房门打开,看到的是还做着敲门手势的陶馨然与背着蔡畑淑,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的苏黎。“这是……”沈墨熙问道。陶馨然满脸愁容,“畑淑她在饭堂突然晕倒,我们把她送回来了。”说着,陶馨然示意让苏黎把蔡畑淑背进屋里。苏黎刚要往前迈一步,却发现沈墨熙依然挡在门口一动不动,没有让开的意思。苏黎皱眉,“沈谷主,此为何意?”沈墨熙指了指门边,“你们把她放下即可,我自会处置。”陶馨然怒斥道:“畑淑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把她打的身上到处都是淤青,现在晕倒了却要把她丢在门外?你还有没有人性?”沈墨熙挑眉,“那你又和她是什么关系?”陶馨然一脸义愤填膺,“我当然是她的闺蜜啦!希望你能离开畑淑,我看不得你这样欺负我的闺蜜,太过分了!”沈墨熙嘴角上扬,带起一丝戏谑,“那你这个闺蜜也太不上心了,居然还把她往施暴者身上凑。”“我……我是……”陶馨然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一旁的苏黎把背上的人形沙袋搁置在门边。他卸货完毕之后,走回陶馨然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馨然做的没错,你们不是比赛搭档吗?把这家伙送过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沈墨熙颔首,“既然两位已把蔡畑淑送回,那还请慢走,我就不送客了。”被下了逐客令,陶馨然还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吃力不讨好,走吧。”苏黎冷冷的瞥了一眼沈墨熙,随即拽着陶馨然的手臂离开了。两人走后,房间再次恢复平静。沈墨熙跨出门槛,俯瞰着靠坐在门外墙边的蔡畑淑。看着蔡畑淑那被汤水打湿的衣衫和头发上黏着的几片菜叶子,以及扑面而来的食物混合性气体。这只田鼠是跳进饭桶里游过泳了吗?沈墨熙嫌弃的捂着鼻子,“脏死了。”随即,他戴上手套,干净利落的把田鼠的脏外皮剥个精光,然后才把赤膊小鼠抱进房内,扔到床上。沈墨熙用光脑对田鼠进行体检,发现这家伙情绪一激动,大脑血管又爆了。他烦躁的咂了下嘴,“啧,看来这家伙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沈墨熙黑着脸打了一脸盆的水,用脸帕浸湿拧干后,开始帮脏鼠擦身。不是他想要多管闲事,实在是他无法容忍和脏东西共处一个屋檐下。沈墨熙皱着眉,不耐烦的给脏鼠擦身。,!这一下一下发狠的力度,像是手拿磨砂纸想要在鼠身上,使劲搓下千年老泥儿来。沈墨熙本就是医科生,不管是赤膊大汉还是白花花的女人,在他的眼前都是病人,没有性别之分。所以即便眼前躺着白净纤细的妖娆鼠躯,沈墨熙却不为所动,他的眼底没有涌起一丝情欲,反而暴力因子越发壮大,形成了龙卷风。“啪!”沈墨熙脑中的一根弦顷刻崩断,终于忍不住把手上的脸帕重重甩在脏鼠的脸上。他沈墨熙家境优渥,身份高贵。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的大大小小一切事宜都由管家和佣人在照料。现在却在这个小说的世界里给某只脏鼠当护工!!!沈墨熙阴冷的视线扫向被脸帕盖住头面部,直挺挺躺在床上的赤膊田鼠。“死掉算了。”说完,他就转身往门外走去。可走到门口又顿住了脚步,揉了揉紧皱的眉心。随即,他又撤返回来,走到田鼠的床前,薄唇轻启,声线低沉,“没有下一次!”沈墨熙抓起鼠脸上的脸帕,继续完成他的护工任务。现在这只田鼠还有利用价值,他暂时不能和她撕破脸。“该死!”沈墨熙把吞进肚子里的气焰全输出到了双手上,干起活来异常起劲,在主人身上搓下不少陈年老泥儿。真是个不可多见,干实事的好护工。等擦完鼠身,沈墨熙还不解气,化身沈嬷嬷拿出一卷银针开始大法伺候。行刑完毕后,沈墨熙扫了一眼光脑上田鼠的身体情况,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问天衍宗弟子要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田鼠穿上,盖上被子。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蔡畑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捏着被子看着天花板有些发愣。“我不是在吃饭吗?怎么躺平了?”带着满脑子的问号,蔡畑淑再次合上眼睛搅拌了两下浆糊脑仁,终于把自己在饭堂与地板零距离接触的画面给翻搅了出来。哦,应该是她晕倒了,有人把她给送回来了。蔡畑淑坐了起来,她揉了两下发疼的太阳穴,视线往下,惊奇的发现自己换装了!她赶忙掀开床帘,翻身下床,看见沈墨熙正坐在屋子中间的圆桌旁。蔡畑淑摇摇晃晃的上前走了几步,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沈老板,这是怎么回事?”沈墨熙斜睨了一眼,又继续看起了手上的书卷,“昨天你在饭堂晕倒,陶馨然和苏黎把你送回来了。”蔡畑淑激动的戳了戳自己的胸口,“那我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沈墨熙又撇了她一眼,看到的居然不是质问,也不是害怕的眼神,而是迫切与渴望?沈墨熙淡淡道:“你那身衣服脏了,现在穿的是天衍宗弟子的衣服。”蔡畑淑羞红着脸,欲言又止,“那……”“你的脏衣服在门外的竹篓里。”蔡畑淑机械性回答,“哦……”说完,蔡畑淑连滚带爬的翻身上床,拉下床帘。沈墨熙挑眉,他搞不懂这只田鼠虚的连路都走不稳,却像饥荒抢食般,迫不及待的爬上床是想干什么……:()拾荒女配不需要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