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瑜眼眶里包着一汪泪,可怜兮兮的看着褚峥,软软唤了声,“二哥哥。”见妹妹如此娇态,褚峥哪还能继续摆冷脸,当下就放柔声音哄了几句。等痛楚散去,褚瑜才巴巴望着褚峥,褚峥自是明了她的意思,摇了摇头,“不是我做的。”昨日夜里,褚瑜求得褚容同意去给魏钰送请柬后,便又求到褚峥跟前,说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她只说在梦里景时卿并非她的良配,所以想请褚峥帮忙,毁了今日的定婚宴。至于其他的,褚瑜都没有说。她并不能确定梦里的一切是否会真实发生,说出来只会平白让人担忧,又或者只当她是在胡言乱言。毕竟做梦梦到未来会发生的事,着实太过荒谬。褚峥当时听了很是讶异,这桩婚事是妹妹自个儿中意的,如今临到定婚宴了,怎又反悔了。是的,褚峥只以为是妹妹不再愿意与景时卿定婚,才想出来这么个荒唐的理由。在褚峥的再三追问下,褚瑜终是说出了在茗香楼所听到的。褚峥顿时暴起,当下就要去寻褚国公将定婚宴作罢,褚瑜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褚峥劝住。“二哥哥信我,可不代表旁人信我,此事除了我亲耳所闻外,没有半点证据,若以此作为悔婚的理由,难免被人诟病,如今国公府树大招风,若被有心人利用便得不偿失,况且,此事本就是景时卿的错,不值当毁了国公府的名誉。”“我有法子能搅合明日的定婚宴,至于后头的事便再做打算,只要景时卿当真另有所爱,就一定会露出端倪,介时手握证据,便能光明正大的与景家断了,也叫旁人找不出国公府的错来,就算他景家想倒打一耙,也不能够。”“且我这场噩梦不止二哥哥不信,我自个儿也不信,不如等明日,看景时卿是否真的会因惊马摔伤了腿,如若是真的,二哥哥一定要帮我。”褚峥最后终是被褚瑜说服,阴沉的撂下一句,“不论五妹妹的梦是否是真的,明日的定婚宴都不能继续。”因此,兄妹二人又做了两手准备。褚峥的计划是,不管景时卿今日会不会因惊马摔伤腿,他都会让这事变成真的。他的人就埋伏在新元坊外。可没想到,他们没有等来景时卿,却等来景时卿在岁铵街惊马摔伤了腿的消息。褚瑜对此已有预料,若是二哥哥做的,必然早会派人来知会她。景时卿惊马一事得到印证,褚瑜的心又往下沉了沉,难道这个梦当真是上天给她的预警。“五妹妹打算如何做。”褚峥严肃道。褚瑜闻言眼神微闪,沉默片刻后心虚的将她的计划说给了褚峥,果然,褚峥立刻瞪圆双眼反对。“此事还有别的方法可行,怎能叫外人帮忙。”褚瑜知道很难说服褚峥,便只能用她常用的手段撒娇耍赖。她伸手抓住褚峥的衣袖晃了晃,抽抽搭搭道。“我之所以找二哥哥,就是知道二哥哥最疼我,一定会答应的,二哥哥要是不帮我,我可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只能嫁给景时卿了。”“二哥哥相信我,我有分寸的,二哥哥,好不好嘛。”褚峥只觉被摇晃的头晕目眩,可明明扯住他衣袖的那股力道微乎其微。经历过沙场无数血战的铁血硬汉,终是抵不住妹妹的请求,飘乎乎的应了,“好。”等回过神来再想反悔已是不能了,只得沉声道,“魏钰不一定会答应。”褚瑜眨眨眼,“我有法子让他答应。”“若实在不行,二哥哥再唬他一唬,我以往听三哥哥说过,魏世子虽张扬跋扈,但对上三哥哥却是不敢放肆的,若二哥哥吓一吓他,他不敢不应。”褚峥眉头拧的更深了。褚容嘴里能有几句实话,也就五妹妹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他毕竟是广陵霍老将军的外孙,不可做的太过,若他不应也不好强求。”褚瑜忙不迭地点头,“嗯,二哥哥放心,我定与他好好说。”送走褚峥,褚瑜调整好情绪,叫碧菡进来给她整理好礼服,才施施然往前厅走去。她盯上魏钰,多半是因那个梦境。眼下已证实梦中诸事恐为真,那么她便是欠了魏钰的,她死后,他与她成了冥婚,受他后世香火,他们也算是夫妻一场。而如今有机会改写未来,她绝不会再与景时卿有半点瓜葛。至于另外一小半的缘由,则是她觉得魏钰有这个本事搅合这场定婚宴。不论是未来隐忍多年,挣得军功回长安洗清冤屈的魏将军,还是三哥哥嘴里嚣张不羁的魏世子,她都信他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