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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在一个阴暗冰冷的房里。
手脚都被锁上了铁链,随着我起身发出沉重的响声。
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里衣也已经被染出一片暗红。
外面的脚步远走,片刻后又慢慢靠近。
「终于醒了?」黎曼殊推门进来,「昏迷的时候取你的心头血甚是无趣,看不到你痛哭的样子。」
沈听年陪在她身后,神色晦暗不明。
任黎曼殊将特制的银管插入我的心口,温热的血流至杯盏。
我强忍着锥心痛楚,煞白的脸上滑下沁出的汗珠,唇边咬出了血渍。
未等到我的求饶,黎曼殊将杯盏掷在我额间,血液混着汗珠流下。
「你不过是个下贱的物种,你在骄傲什么?」她抬手掐住我的下颚,眼底染上浓郁的不悦。
「你故意在听年哥哥面前装坚强是吧?」
「我看你就是仗着你这张狐媚的脸勾引听年哥哥,看我不打烂你的脸!」
黎曼殊从袖袋里挥出长鞭,鞭打在我身上,疼得我几乎晕厥。
沈听年在她即将甩出下一鞭时,抓住了她的手腕,低沉的声音传来:「曼殊,别闹。」
「听年哥哥,你是不是心疼了?我就知道,你跟这贱人拜了天地,你就舍不得了。」
他好似听了笑话一般,嗤笑一声,抬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乌发,「怎么会?我堂堂星灵派的掌门,怎么可能心疼一只吸血鬼?那拜堂不作数的。」
「我只是担心你把她打死了,你的病怎么办?你是我们全派上下都放在心尖上的人,你如果有事我如何跟师傅交待?」
黎曼殊这才嘟着嘴收回长鞭,环上沈听年的腰,抬首抵在他的怀中说道:
「这有什么,打个半死再给她吃颗丹药吊着命不就好了。」
「不过既然听年哥哥这样说了,我便信你。但是你看刚才取的血没了,我不管,我要你亲自动手取她心头血给我喝。」
沈听年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回应:「好,今后每一天都由我亲自取血给你治病。」
黎曼殊脸上绽开笑颜。
在沈听年重新将银管刺入我心口时,我盯着他俊朗如往昔的脸,微不可闻说道:「我恨你。」
他的手仅有瞬时的停顿,神色便又如常,继续插入直到取够血量后,才勾着嘴角靠近我的耳边:
「那你最好一直恨下去。」
此后的时间里,沈听年总是在我被放了血后,又割破自己的手指强行滴入我的口中。
如黎曼殊所言,吊着我的命。
终于四十九日期满。
我低头看着一滴滴落在杯盏中的红色液体,如释重负,好似沉重的铁链都变得轻盈了些许。
「沈听年,可以将阿爹阿娘的丹元还给我了吗?」
我在他转身离开前,紧紧攥着他的熹衣角,迫切询问。
未得到回应,他扯走衣摆,将我甩至一边。
眸底刚升起的一点光亮随着他离开的脚步一点点暗淡下来。
「沈听年,你杀了我吧。活着太累了,太痛了。。。」
我缓缓躺在地上,泪水顺着眼角肆意滑落。
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前,低声哀求:
「算我最后一次求你了。。。」
沈听年脚步未停,留下的声音依旧冷然:「只要你活着,你爹娘的丹元便也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