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兰儿懂我,幕后恐怕还有元凶,只是尚未浮出水面,要先委屈咱们八阿哥了。”皇太极心里明白,扎鲁特虽然善妒,但脾气直爽,不像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人。各宫室之中都有皇太极的眼线,扎鲁特这个人,说好听点叫直来直去,说的不好听,其实就是根本没这个脑子,巫蛊之事恐怕是别人栽赃陷害。哈达公主雪夜入宫,这消息往来不可谓不便利,倒像是专门编出来这么一档子事,来抢功,换恩典解救莽古尔泰似的。他这位皇姐倒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皇太极低头看看八阿哥睡得香甜的一张小脸,这小子病得快好得也快,这会儿睡着,脸颊红润,半点也看不出来方才急病的凶险。八阿哥生下来后的两场急病都是来时凶险,去时匆匆,根本毫无征兆,太医们个个为难,仿佛从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病状。除了巫蛊之术,其他的似乎也没办法解释,难免让他心里有些不安。无论如何,此事一定要查,且一定要追查个彻底,但不能大张旗鼓的查,他倒要看看,宫里到底是谁,这样妒恨海兰珠母子。海兰珠入宫前,哲哲是国君大福晋,扎鲁特则和其他几个庶福晋们走得很近,两边为了宫里的地位,斗得有些水火不容。而海兰珠入宫之后的专宠,直接打破了后宫中两方的平衡,她们也就偃旗息鼓,再没听说为了争宠弄出什么风波。皇太极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觉得没必要说出来让海兰珠跟他一起忧心,只是道,“扎鲁特在后宫中一直和你不对付,不如也就趁这个机会发落了她罢了,也省得她日后再生出许多事端。”被窗外的雪光映着,外面朦胧的透出些亮色。折腾了整一夜,再呆上一个时辰,就该到了起身的时候,皇太极伸手为海兰珠掖好了被角,就势将两人都揽在怀中,“快休息一会儿,你为了八阿哥如此担忧,明日不必晨起了。”·皇太极一言处置了扎鲁特,汗王令下没有转圜的余地,虽然没有处死,但已经将她废为庶人,哪怕是戴青贝勒亲自求情,日后也必定是翻身无望了。科尔沁大妃刚一踏进清宁宫,便挥手遣退了侍奉的宫人,只留了一个哲哲的心腹苏日娜。“前几日不是还商量好了,咱们同她合作,八阿哥归你,大汗的宠爱归她,扎鲁特怎么会突然动用了巫蛊禁术?”哲哲微笑着为额吉斟了一碗乳茶,不慌不忙道,“外面天冷,额吉喝杯茶驱驱寒。”哪有心思现在还跟哲哲喝茶,科尔沁大妃也不顾乳茶滚烫,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前几日刚定好的盟友,扎鲁特虽然再笨,但好歹是个侧福晋,现在被废了,你日后岂不是孤立无援?”今晚的两个人都有些让她意想不到,“还有哈达公主,她怎么会突然过来揭发扎鲁特?”皇太极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家丑不可外扬嘛,换位想想,如果是科尔沁出了这样的事,她也肯定不愿意皇太极在场观看。是接到哲哲的暗示,科尔沁大妃才坚持要当面看到两人的对峙,只是没想到,哈达公主竟然是来揭露扎鲁特用巫蛊害八阿哥的。八阿哥是科尔沁部盼了多年才终于等到的小阿哥,身负黄金血脉,日后更是要养在哲哲膝下的,不容半点有失。听着哈达公主历数扎鲁特对八阿哥的嫉妒伤害,科尔沁大妃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的怒气,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合不合适就冲了上去。后来未免扎鲁特说出她们那日结盟时的约定,科尔沁大妃又不得不用娜仁来威胁她,这一夜,科尔沁大妃的胆战心惊不比任何人少。“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跟哲哲母女默契,过后细细想来,恐怕哲哲对今日之事也是知情的,怎么女儿之前没有告诉自己?哲哲不紧不慢的喝完了碗中的乳茶,微微一笑,“这样不是挺好吗?扎鲁特之前日日与我为敌,争夺大汗的宠爱,合该她有此一日。”科尔沁大妃皱着眉,“那也不该此时让她失势,这样也于你不利啊。”“即便我此刻已经失去了大汗的宠爱,但我仍然不愿意和她联手。”“额吉稍安勿躁,”哲哲垂下眼眸,遮掩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扎鲁特在宫中偷用巫蛊之术,本来就罪该万死,而哈达公主正好急需一个恩典来救她的哥哥莽古尔泰,我只不过是将消息稍微的透露给了哈达公主,卖她一个人情。”她安抚的拍拍额吉的手,又展开一个端庄和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