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礼一直在草原上,姐妹共事一夫的见过不少,这种事在蒙古很平常,布木布泰也没法跟她解释。皇太极重视汉学,其实很吃汉人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一套,对待姐姐一心一意,眼中根本已经看不见旁人分毫。布木布泰本来就对这种一心一意的爱情羡慕得很,又怎么会舍得,去破坏姐姐的幸福呢?博礼苦口婆心,“咱们科尔沁不能只靠你姐姐呀,你自己想想,皇太极又不是只有你们几个福晋,后宫里日后还会有新人,你们姐妹二人,再加上哲哲,三个人一起,怎样也比一个人轻松些。”都这么多年了,布木布泰已经看明白了,大汗心里只有姐姐,根本不用担心日后。但额吉的想法可能一时也没办法改变,她和额吉说不通,只好敷衍两句,“嗯嗯,额吉我知道了。”博礼怎么会听不出女儿的敷衍,“……你知道什么了,你倒是把额吉的话记在心里,记得去做才行啊。”“知道啦知道啦……”布木布泰说不过额吉,随便敷衍也不行,正被念得痛苦不堪,终于等来了救星。“额吉跟妹妹聊什么呢?”吴克善站在外面,扬起声音,“我可以进来吗?”布木布泰如蒙大赦,“哥!”你快进来救我!博礼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转头看见走进来的吴克善,就他自己,没看到满珠习礼,于是问道,“你弟弟呢?”吴克善毫不犹豫,似乎已经完全习以为常,“哦,满珠习礼去关雎宫找海兰珠和小阿哥去了。”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顾不上再跟布木布泰再纠结争宠的问题,当着吴克善的面,她也不合适再跟女儿传授一些经验。博礼站起身,“这小子怎么到处乱跑,还不快去找找你弟弟,今天是除夕夜大日子,盛京城里的亲贵多,别让他在皇宫里冲撞了别人。”·从永福宫到关雎宫的路,满珠习礼已经走得很熟了,他醒得早,一直硬生生忍到辰时,估摸着平安已经醒了,才往关雎宫的方向去了。盛京皇宫再大,也不如草原上辽阔,才两三日,他就感觉有些束缚着不自在,也就姐姐新生的小阿哥有些意思。他知道过会儿有宴席,今日皇宫道路洒扫得也格外干净,走着走着,迎面过来了一对看起来是满族贵族的兄弟,容貌看起来跟大汗有些相似,就是更年轻稚气些。当然,在宫里遇见皇太极的兄弟,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就是满珠习礼越看越觉得,其中一个人怀里抱着的这个小孩,怎么那么像自己的小外甥?虽然只露出了一颗头。宫里有没有年龄相仿的小孩子满珠习礼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会长着嘴“啊啊”笑的肯定是平安那个傻小子。“站住!”他拦住多铎,“你怎么抱着平安?”他怎么抱着平安?他怎么不能抱了?多铎:“???”皇太极都答应了,你管得着爷吗?一个不认识的蒙古少年冲上来就要从自己怀里抢孩子,多铎当然是不可能放手的,他抱着平安原地起跳,转了一个大圈,躲回多尔衮身后。不是他怕了,而是他抱着平安不好发挥,多铎从多尔衮肩膀后面露出一个脑袋,“你谁啊?”平安:“啊啊!”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小舅舅满珠习礼。婴语当然无人能听懂,满珠习礼上前一步,“你管我是谁,把平安还给我!”多铎的火当时就压不住了,这是哪里来的没眼色的小子,竟敢跟他十五爷叫嚣,也太嚣张了点吧。“哥,你抱好平安!我去跟他打一架!”多铎把多尔衮的大氅拉开,把平安往他怀里一塞,左右一裹,仍然只给平安露着一颗小脑袋,“平安看好了,看你小叔叔有多厉害!”不等多尔衮阻拦,多铎已经冲上前,“敢不敢跟爷打一架,谁打赢了平安归谁!”少年人本来火气大,更经不起激,满珠习礼毫不相让,“打就打,谁怕谁啊!”平安:“啊啊?”你们要打架吗?要打去练舞室打。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在旁边仍然覆盖着积雪的花园里扭打起来。旁边没有跟着侍从,多尔衮两只手都托着平安,像是托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他甚至没有多铎抱孩子熟练,根本不敢单手抱着,所以也腾不出手来拉架,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多铎,都是误会,快别打了,想必这位就是科尔沁的满珠习礼王子,大汗刚刚不是还吩咐你我,去永福宫与科尔沁的两位王子相见,怎么能一见面就拳脚相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