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维摇手说:“不用不用,这一画一绳能得你青睐,也是我的荣幸了。”“我是挺喜欢它们的,你画的很好,发绳也好看,我觉得在审美这方面你肯定要比我要高明许多。”这是在夸人还是损人?夏维尬笑:“你这是要捧杀我吗?”“没有,我的意思是你受过专业的艺术训练,在审美方面肯定要比我们这些没受过这方面教育的人强。”“各有所长吧,你学的专业过或干的工作我也没接触过,同样也没法跟你比,各司其职而已。再说,审美本身就是个挺虚幻的词,咱们觉得俗的可能有些人觉得漂亮,也实在没办法比较出个高低强弱来,所谓审美,可能也就是各花儿入各眼吧。”“有些道理,”冬落颔首笑问:“那什么样的花儿最能入你的眼?”你这样的花儿就挺入我的眼,这句话夏维差点脱口而出,她从鼻孔里拉出一个“嗯——”字,敷衍道:“看缘分吧,这个也得讲究缘分。”“你相信缘分?”“嗯,信。”“如果有缘无分呢?”“那也是有缘。”“有缘无分跟有份无缘比起来,你更喜欢哪一个?”“都不喜欢,我喜欢看喜剧,不过非要比较的话,还是有缘无分更好些,起码有过一段缘,结局只是无奈,而有份无缘,就有点悲哀了。”“那你觉得我们算不算有缘?”“自然算的,相逢即是缘。”夏维忍着不安分的心跳,又敷衍道。“说的也对,相逢即是缘,”冬落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划着相框边沿,意味不明地一笑,问道:“半个月前我给你发微信想请你吃饭,你没回复,很忙吗?”“啊!是!”夏维就坡下驴道:“那阵子是挺忙的,有些微信可能一不小心就忽略了。你给我发过微信吗?一准儿也被我忽略了,真是抱歉!”“那真是奇怪,我这边微信上明明显示你那边是。对方正在输入。,输入了好一阵儿呢!”冬落扬起半是认真半是谐谑的声调,说:“我最近眼神不太好,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夏维的脸蛋涨的像个快要熟透的西红柿,她直想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晚饭是冬落请的,她请夏维去了一家法国餐厅,餐厅环境自是高端优雅,周边全是玻璃墙,一侧头就能看夜景,可夏维却吃的满头黑线。算起来,她统共吃过五次西餐,其中还包括一次快餐必胜客,这是第六次,刀叉用的极不熟练,也正因不熟练,加上饭食不很对胃口,她也就愈发不爱吃西餐。餐厅里放着爵士乐,法语的,一句歌词也听不懂,但低吟浅唱的调调倒能舒缓神经,只是对面坐着她暗生情愫的冬落,难免会紧张,牛排一上来,甚至忘了哪只手该拿刀哪只手该拿叉。终于想起刀叉各自该归于哪只手,又在切上闹了笑话——两只手配合不好,划的盘子咯吱咯吱响,难堪极了。冬落看着她笨拙的模样极为可爱,忍不住偷笑了两声,她利落地把自己那份牛排切好,跟夏维的换过来,抱歉道:“我这份还没动,咱们换过来吃。我以为这边环境好就擅自把你带这儿来,忘了问你爱吃什么,真是抱歉。”“没事没事,”既然牛排都切好了,夏维就断然放下了刀,说:“我太少吃西餐了,用刀叉就跟老外用筷子一样,怎么用怎么别扭。”“你跟伊苒倒有些像,她也不喜欢吃西餐。”“嗯,苒姐虽然不喜欢,但她用起刀叉来很熟练,吃相也优雅,不像我,无论如何也摆不平这俩凶器。”冬落忍俊不禁,问道:“你跟伊苒和姬水都很熟?”“是啊,一个单位的嘛,苒姐又是我学姐,还是老乡,也就比一般人更熟悉些。”冬落点点头,状似不经意地说了句:“那她们的关系你也肯定知道了。”她是在试探自己么?为什么试探?夏维心弦一动,反问道:“什么关系?”冬落似是没有料到她有此反问,稍稍一怔,含糊不明地笑了笑,说:“朋友关系,你懂的。”然后两人颇有默契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聊起了其他,冬落随意问道:“你们修复时一般使用什么样的修补材料?”夏维说:“这就多了,常用的有石膏、树脂、石粉和瓷粉,得根据陶瓷损坏的程度来选材料。”“听说一般修复陶瓷的高手也是鉴赏陶瓷的行家。”“差不多吧,总得了解历朝历代的陶瓷特点,对它们的烧法也得掌握一些,接触的瓷器多了,久而久之,也就有了经验。”“烧法?不都是放到窑里烧吗?”